車子停下,楊石頭砸開河邊冰面,讓驢自跟去喝水,楊小濤則是走到河邊。
“石頭哥,這不是咱們村的河吧。”
仔細回憶一番,這才說道。
“嗯,這是條小河,過了秦家村,咱們村和高家莊比著一條大河,上下游呢。”
楊石頭提上褲腰帶,將驢子拉回地排車,從車上取了一小把炒豆子,小心的喂著。
楊小濤就在一旁看著,他小時候見過毛驢,但家里沒有養過,也不知道這毛驢的習性。
楊石頭見他來了興趣,便介紹起來。
“這黑皮可是村子集體的,但養在我家。一個月給十斤黃豆,其他的都是去地里吃草。”
“別看它個頭不高,可是拉車碾磨的好手,咱們村里拉車干活就數著它勒”
說起毛驢,石頭有些上癮,話越說越多,楊小濤聽得也在味,兩人仿佛有了共同話題,有說有笑。
車子再次啟動,這次吃飽喝足的黑皮走起來更帶勁了,或許是靠近了村莊,道路好起來,車子也沒那么顛簸了。
車子來到村頭慢慢走進,一個正在掃大街的漢子抬頭看過來。
“石頭,這是干啥去了”
漢子嗓門老大,拄著沒頭的掃柱大聲喊著。
楊石頭嗷起嗓子,“大柱哥,去城里了,接人呢”
車子靠近,附近幾個人都看過來,頓時瞪大眼睛。
車子上裝的東西可都是好東西啊,尤其是鼻子尖的聞著肉味,羨慕的不行。
“小濤,這是曲栓柱,皂戶村的小隊長”
“大柱哥,這是小濤。我家老根叔的”
“大柱哥”
楊石頭沒有停下,楊小濤也就在車上打著招呼。
“這是回村過年啊。買了不少東西呢”
曲大柱看著車里的東西羨慕問道,楊小濤笑著回答,“嗯。今年在家過”
車子向前走,越來越多人和楊石頭打著招呼,不時有人問詢,楊石頭都笑著介紹,一車東西吸引來的目光讓他滿是榮譽感。
尤其是村里碰到的小媳婦,看著車上的倆人眼都變了,毫不忌諱的當面打聽兩人的情況。
這讓楊小濤肯定村子里是給自己找媳婦。
車子離開曲家皂戶,又過了五六里經過了秦家村,不過這次楊石頭沒有走大路,而是從村子外面小路有著。
楊小濤以為是抄近路,便沒詢問。
只是等到了一溜房屋前,看著門口立個眼熟的身影,楊小濤突然明白了楊石頭的深意。
身體端正,將車里的東西往一邊顯眼的地方挪了挪,理所應當的配合起來。
“呦,這不是老三叔呢,曬太陽呢。”
楊石頭朝著一個蹲在屋山頭曬太陽的老漢喊著。
老人四五十歲,穿著打補丁的棉襖,頭上雞窩子似的,一張老臉滿是風霜。
聽到楊石頭的喊聲,老漢抬頭看過來,混濁的眼眸里有些慌張,卻是強打著精神,慢慢站起來。
“是小石頭啊”
“啊,剛去城里,把俺兄弟接回來。”
楊石頭拔高聲音,將其他幾個曬太陽的,看熱鬧的人目光吸引過來。
楊小濤看著面前老漢,此人便是秦淮茹的三叔。
秦家在村子里算是大戶,和楊家在楊家莊希望,本姓人口占了八成以上。
秦淮茹父親輩的本家兄弟有四個,除此以外還有兩個姑姑。
秦淮茹父親排行老二,這坐著的就是老三。
原本秦家和楊家的關系還算不錯,要不然也不會給楊小濤介紹秦淮茹。
但現在,兩家不說關系破裂,卻也是到了冰點。
這就是宗族勢力的另一種體現,得罪了一家,可能就是得罪整個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