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將八哥派出去了,一是去盯一盯那包租婆,以防有蹊蹺,二也是先讓八哥先在各大房院之外的地方,順路搜尋一番。
八哥是鳥,能飛,其從天上看地下,遠比一般的道童更擅長尋人。
如果包租婆那邊無甚異樣,或者直接找到了巧哥,余列再去見對方也不遲。
思量清楚了這些,余列收拾收拾心情,輕嘆一口氣,也就再度沉浸在了煉丹當中。
毒口之外。
包租婆撒潑無用,被蘿卜頭好說歹說的,甚至是架著出了毒口。
而她還沒來得及回頭,又因為撒潑驚動了丹房的巡邏道童,直接被叉出了丹房的大門。
揣著籃子,包租婆被重重的摔在地上,符錢落了一地。
她哆嗦著,連忙將掉出的符錢撿到籃子中,然后呆呆的跪坐在丹房的門口,完全失去往常的潑辣。
包租婆口中喃喃“巧哥、我的巧哥”
忽然,她在隔壁的街口,瞧見了一道小小的背影。
包租婆眼睛一鼓,她抱著籃子,瘋了似的跑過去,然后抱住小孩,放聲哭到
“巧哥,阿娘找你找的好苦啊、嗚”
但是立刻,啪啪的,兩個大耳刮子就打在了包租婆的臉上。
一個矮壯的漢子搶步上前,將自家媳婦和孩子護在了后面,口中罵道“真他娘的晦氣,你這瘋婆子,看清楚了再叫”
“二狗他娘,走”罵完后,矮漢連忙將自己的孩子攥緊,往家里走去。
包租婆被矮漢了幾掌,頓時眼冒金星,但她還是瞪大了眼睛,希冀的去看那矮漢的兒子。
小孩恰好也回頭看她,好奇的笑了笑。
包租婆看清了不是巧哥,立刻感覺眼睛一黑,她伸出手指,茫然的在街市口中抓著。
哐當
她懷里的竹籃再次滾落在地,內里裝滿的符錢掉落一地,黑紅一片。
“巧哥、巧哥你在哪啊”
包租婆癱坐在符錢中,聲嘶力竭的大叫著“阿娘再也不逼你去這去那、不逼著你考道箓了,阿娘只想你回來”
一個又一個的腳步聲,在包租婆的周圍接連響起。
剛剛的事情驚動了街道上的不少人,人群將包租婆圍起來,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被這么多的人圍著,包租婆眼睛發黑,耳朵中也嘈雜。她的四面八方都是人聲、腳步聲,可就是沒有她最熟悉的那個小腳步聲和笑聲。
包租婆句僂著腰,頭發花白,口中哆嗦
“阿娘找不到你了、阿娘找不到你了”
她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摸索著就要往一個方向尋去。
忽然,人群中有聲音大叫
“大娘,你的錢”
包租婆跌跌撞撞的,頭也不回。
時間流逝,一直到夜幕降臨。
一道人影始終都在黑水鎮的大街小巷里摸索著、尋找著,半點也不覺得疲倦。
反而是到了夜幕時分,包租婆發現自己的眼睛好轉,也適應了黑暗,她更能看見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