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定身符的法力卸去,四周定身的賓客們紛紛恢復了自由,他們臉上的戲謔之色陡變,變得各個面色驚疑。
還有人騰的就站起,快步就蹬回了樓上,或是在匆忙的扔下一吊靈石后,又急匆匆的往合歡樓外面離去,不敢多待片刻。
樓中賓客來尋歡作樂的道徒,此前是在樓中玩的開心,放浪形骸,只顧著看熱鬧了,忘了不是什么人的熱鬧,都是他們可以看的。
經過朱莎子剛才的一手提醒,賓們清醒過來,酒意全無。
樓中倒也還有些賓客膽子大,繼續的站在原地瞅看。但這些人,要么是修為不低,要么就是來尋歡的道宮弟子,自恃身份,覺得自己有資格看熱鬧。
但不管怎么說,本是歡騰的合歡樓,安靜了很多很多,只有疊疊的腳步聲響著。
合歡樓女道瞧了一眼現場,她伸出手,忽然就將那昏死在場中的朱莎子,攝入到了手中,然后仿佛妖獸靈寵般塞到了袖子里
她笑吟吟的拊掌
“今日難得,見證了一場道宮弟子間的斗法。只是美中不足,稍微有了點變故,為表歉意,今日樓中的酒水,一律八折”
女道的話音一落,讓不少驚疑未定的賓客,面色舒緩了許多,腳步也放緩。
女道安撫了一番客人后,欠身一禮,便點著余列,道
“這位小哥,還請隨著妾身,上頂樓說道說道。”
余列沒有拒絕,立刻點頭,正好他也想和對方好生商量,希望對方在給城中的鬼神、道宮道吏們交代時,多說點他的好話。
就在兩人一個踏空,一個御風,飛升一般要往樓上升去時。
忽然,合歡樓的女道身形頓了頓。
她低頭,朝著某人一指,吩咐道
“兀那道徒,你是那朱家妹子的小廝且勞煩跑一趟,去朱府中通報一二,讓他們趕緊的來妾身這,將朱家妹子給接回去。若是時間耽擱的太久,你家小姐的傷勢更重,傷及根基了,可就不要怪小哥或是本樓了。”
被指著的人,正是余列的便宜堂兄余鳳高。
余鳳高面色愣住,擺著手,張口“我、我不是”
但是他說出了幾個字后,定住身子,咬著牙將剩下的話吞進了肚子里面,而是朝著女道拱手,低聲道
“是,貧道這就回去報信。”
話聲說完,余鳳高抬起頭再看向女道,女道卻是已經將目光偏移,壓根沒有再多看他一眼。
他再深深的看向余列,目光復雜,卻發現余列只是聽著女道和他的對話,并未看向他半眼,恍若壓根就不認識他似的。
這一幕讓余鳳高心間的憋屈感,難以抑制的泛起。
但他將牙關咬得緊緊的,連冷哼一聲都不敢發出,只是收回目光,低著頭,灰熘熘的出了合歡樓,不敢耽擱半息。
離開合歡樓后,余鳳高卻是腳步定在了原地。
他有些茫然的望著樓外繁雜的行人,因為他發現在朱莎子陷于合歡樓女道的手中后,他連回去的坐騎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