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具體的炮制方法是以鉛一汞七密煉而成的液體,使用萃取法子,從藥材中將養魂藥性煉入鉛汞中。
而道徒想要突破成為道吏,最重要的步驟,便是在此鉛汞銀鏡中,將真氣和魂魄凝練,結成陰神。
古時的道人在這一步驟,所采取的方法有多種。仙道發展到現在,其他方法被這一種取代了,其名為“勾魂奪魄”之術。
此術更具體步驟,便是讓道人返觀自身,于子午時分,反穿衣袍,倒穿鞋履,披散發髻,以銀鏡照看自己,一步步的將自身魂魄勾取出來,然后用真氣蘊養鏡中的自我。
如此反復為之,便可借假修真的塑造出陰神。
相比于古時,此一法子雖有兇險,但是無須讓道人的魂魄曝露于天地間,而是先勾入鏡中,極大的削減了暴死幾率。
特別是銀鏡乃是由養魂藥物鍛造而成,人之魂魄入內,時刻都在被溫養,更是進一步的減少了魂飛魄散的可能。
一般而言,勾魂時所采用的銀鏡,既不可過大,也不可過小,以能將道人全身收入其中,并能照射道人周身一丈即可。
也因此,一份完整的蛻變藥材,其并非是以重量、大小來計算的,而是以能夠鋪設出的面積來算。
余列現在鋪設而成的銀鏡,距離將一丈方圓的法壇徹底覆蓋,還欠缺了一指多點,便是意味著他準備的蛻變藥材不夠,銀鏡的厚度、大小都沒有達到最佳的比例。
不過余列盤坐在冰冷的鉛汞藥液中,他目光平靜,并沒有太在意這一點。
因為確實如苗姆所料的,余列的這一次突破,其雖急促,但是一點兒也不倉促。
早在過去的五年中,余列借助著銜日金焰,就不止一次的淬煉過自家魂魄,相比于尋常道徒,他的魂魄質地精純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幾乎可以媲美正式道吏。
因此對于余列而言,他使用勾魂奪魄之術來蛻變,銀鏡大小其實還可以更縮小,小到三四尺,能夠將他全身照射進去即可。
此“驅物通幽”之變化,對于旁人來說風險不小,但是對于余列而言,危險也就那樣罷了。
不過余列坐在法壇上,低頭打量著缺失了部分的鉛汞藥液,忽然瞇著眼睛思忖了一下,從袖子中取出了三方瓷瓶。
他打開瓶口,將瓶中的藥液滴在了法壇的最外側一圈。
霎時間,本是銀光滿滿的鉛汞藥液,立刻就被包裹在一圈暗金色的油液中,缺失的部分立刻就被彌補了。
只見余列將瓷盤收入袖子中,口中自語著。“穩妥起見,缺了的這點,還是用魂油補上吧。”
他所滴落下的暗金色油液,正是銜日金焰在龍庭世界中燒魂蝕魄而得的“魂油”。
此油本是余列用來維持銜日金焰所用的,但它乃是由魂魄凝結而成,其性質和噬靈之露頗為相似,甚至余列懷疑,此二者的主要性質就是一種。
只不過魂油一物,并沒有經過草藥生靈的提純,直接服食或有不妥,因此余列沒有考慮過用此物作為蛻變的主藥,不想留下隱患。
之所以現在他敢用了,原因無他,此物拿出來只是備用罷了,以防止萬一中的萬一出現。
并且和鉛汞藥液相比,魂油的比例十分之少,即便余列用上了,其也絕不至于造成隱患。
再退一步說,就算是留下了隱患,和突破失敗相比,余列也是可以接受其后果。并且他真個要使用此魂油輔助蛻變時,也肯定是已經蛻變的差不多了,到時候無須服食,可用銜日金焰相左服之。
一切都準備妥當。
余列盤坐在銀色和金色相交的法壇上,他身上的道袍倒穿,鞋履倒穿,發絲也是披蓋著面目,整個人瞧上去詭異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