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刀俎之下任人宰割的魚肉無異。
“小小老頭在我身邊的那個分身消散,鬼冢她們肯定能感受到,她們大概已經在過來的路上。”肉須爬過喉結的觸感令結成作嘔。
他清楚救援正在路上,但也知道自己等不到那一刻了,幾秒之后,泉津丑女的活胎就會爬進他的嘴里。
鬼冢巫女她們來到恐山后所見到的東西將不再是自己。
“鬼冢是個聰明人,或許能夠察覺到異常。可面對頂替了我身份的泉津丑女,只要稍稍放松警惕,可能就會被乘虛而入。”
不。
那樣的結果太糟糕了。
持有神器的鬼冢切螢身上所攜帶的靈力遠比自己要強盛。
如果侵吞下自己與鬼冢,泉津丑女很可能就有了卷土重來的機會。這尊神明,從自己神話世界覆滅的災難之中幸存了下來,又在日本這里經歷了數場神戰存活。
祂太懂得如何活命了。
或許祂又會潛藏起來,在看不見的地方,組織起下一場“逢魔時”獻祭。
所以,辦法……辦法……
“如果……如果我那樣做的話……”
或許還有一個辦法,結成真劍佑不太確定這樣做行不行,他沒有把握。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那不是一個活命之法。
“我得再等等,等到這東西……”
……
纖細的肉須像活蛇般撬開結成真劍佑緊咬的牙關,像拆開一件精心包裝的禮物。他能感覺到冰冷的觸須探進口腔,如同品嘗食物般細細摩挲著。
“唔……”
一開始的劇痛來得比預想中溫柔。
最先進入口腔的肉須分泌出麻醉性的黏液,結成的視野開始模糊。
緊接著,血肉的洪流灌入喉嚨擠,帶著腐尸的甜腥味涌入體內,那是仿佛是地獄的滋味。
伴隨著活胎進入體內,某些陌生的記憶碎片逆流進結成的大腦——
醫院病床邊的伏見明夫;在宇曽利湖畔目睹同伴死亡的上田綾月;圓通寺里的和尚……以及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密室之中,滿臉恐懼的女人……
結成的視野開始泛紅——
不是比喻,而是真正的毛細血管在眼球表面爆裂。耳中響起萬人的囈語,每一條肌肉纖維都被異物入侵的劇痛撕扯著。
活胎似乎正在結成的身體里構筑新的血管網絡。
祂正在筑巢,將結成的身體異化成為供祂繼續生長的產巢。
結成的意識變得恍惚,似乎馬上就要和那些陌生的記憶,以及耳邊的囈語聲融為一體了。
也就是這時候,他終于感覺到最后一根活胎的肉須擠過顫抖的喉管,朝著身體更深處滑落……
“就是現在了。”
模糊的音節從結成的喉管里擠出來,聲音變調。結成真劍佑靠著最后的清醒意識,向著已經潰敗裂口女下達了一項絕對不可能達成的指令——
小裂……對不起……
“小裂……成神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