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將閭與公子良互相對視,前者微微頷首,顯然是同意公子高二人的說法。
但公子良依舊有些不放心,又朝趙昊道“昊弟,實不相瞞,為兄私自帶人出城,也是怕楊將軍阻攔,所以才讓你跟為兄一起出城;
你看,能不能給楊將軍打個招呼,放為兄出城”
“哦,原來是這樣”
趙昊恍然點頭,而后灑脫一笑“九兄放心,我會給楊將軍打招呼的”
說完,抬步走下馬車,翻身爬上一匹小馬駒。
“那就多謝昊弟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走了”
趙昊擺了擺手,頭也不回的騎上小馬駒,朝嬴政方向趕去。
與此同時,咸陽城某處高樓上。
嬴成蟜背負著雙手,靜靜看著下方的車隊,不言不語。
這時,范增走到他身旁,澹澹地說道
“那些人都已經安排好了,只要羽兒順利出城,他們便會跟上”
“呵”
嬴成蟜聞言呵了一聲,扭頭看向范增“范先生還真是舍得啊,居然拿項氏一族的未來去賭”
“羽兒在他們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此次身先士卒,也是無奈之舉,希望日后共滅暴秦,能群策群力”
“你真覺得有機會覆滅暴秦”
“縱使希望渺茫,也不是沒有機會,只要嬴政身死,秦國必亂”
范增一臉篤定的說道。
嬴成蟜笑著搖了搖頭,若有所思的道“范先生的話,有些道理,但本君認為,并不全對。”
范增目光一凝,知道這個死而復生的長安君不簡單。
不過,他也沒反駁嬴成蟜,只是面無表情的追問“老夫愿聞其詳,還請長安君賜教。”
但凡有才的人,無一不心氣高傲。
范增雖年齡稍長,傲氣卻一點都不少,若非如此,也不會跟張良勢同水火,互不相容。
所以,范增在回嬴成蟜的話中,自然帶著一些鋒芒。
嬴成蟜似乎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擺手道“賜教不敢當,只是本君有不同的看法罷了,范先生且聽一二,若覺得無理,就當玩笑罷了。”
說完,上前兩步,抬手扶著窗框,看著樓下的車隊,接著道;
“適才范先生說,嬴政若死,秦國必亂,那本君想問范先生一句話,嬴政死后,秦國會亡嗎”
“假如秦國照現在這樣發展下去,六國黔首會真的跟你們一起反秦嗎”
“要知道,大秦最近的變革,不光對外發動戰爭,施行海外分封,對內也廢連坐,輕傜役,減賦稅,收攏大批民心,六國黔首對大秦感恩戴德,哪里還有半點怨恨之心;
日后,六國黔首安居樂業,更不會群起反秦”
“那依長安君之言,吾等反秦無望了”范增冷笑著反問。
嬴成蟜扭頭看向他,似笑非笑的道
“誰說無望了范先生可知道趙武靈王”
“嗯”
范增微微一愣,而后想起什么似的,滿臉詫異。
當年的趙武靈王,也是一代雄主,不過因為子孫兵變,最終被困死沙丘,落得一個活活餓死的悲慘局面。
如今嬴政未立太子,扶蘇在九原監軍,一旦諸公子有心爭奪那個位置,必定會群魔亂舞。
屆時,說不定又是一種機會。
“哈哈哈,長安君這般說法,老夫心中便有底了,如果真發生這種事,我們應當是還有外援了是不是啊”
范增捋著胡須,仰頭笑道。
嬴成蟜看了他一眼,也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就在這時,一名仆從模樣的中年,急步朝兩人走來,朝嬴成蟜拱手道
“主人,張蒼背叛了您,盧生被發現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