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眉毛一擰,隨即恢復常態,淡淡道:“亂臣賊子,死不足惜。”
“可是,他還留了一封遺書給陛下。”唐睢說著,將那封遺書遞給嬴政。
嬴政盯著那似乎是鮮血書寫的遺書,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冷漠地擺了擺手:“你念給朕聽吧!”
“諾!”
唐睢知道嬴政對那群曾經給予厚望的臣子有多失望,所以也沒有多言,直接拆開姚賈的遺書,面無表情地念道:“老臣姚賈,辜負陛下知遇之恩,合議奸謀,罪當斷舌.”
隨著唐睢一字一句念讀姚賈的遺書,即使嬴政對姚賈已經失望透頂了,也被他的自裁所震驚。
可以聽出,姚賈每認罪一條,都將刑罰用在了自己身上,比如斷舌,他是親手將自己舌頭割了下來,再比如剮面,他也是親手將自己的臉割了下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認下的罪責最少有上百條,直接將自己的身體,割成了森森白骨
如此亙古未聞的慘烈認罪,讓面無表情念讀他遺書的唐睢都不禁有些動容。
“好了.”
嬴政抬手制止了唐睢的念讀,從震驚中緩過情緒,嘆息道;“姚賈對自己進行了無情的勘審,以最酷烈的刑罰處置了自己,這是明明白白的告訴朕,他們這些亂臣賊子犯下的罪行,不可饒恕!”
“朕一直主張的是,以正道治國,以律法治罪,若按照朕以往的處置方式,絕不會用私刑處置那群亂臣賊子。但姚賈身為廷尉,卻用實際行動告訴了朕,斷舌,剮面,自縊,三樁酷刑皆為正道治罪,可以用在一人身上。”
“那陛下準備如何處置他們?”唐睢收起姚賈的遺書,試探著問道。
嬴政看了眼唐睢,又看了眼他手中的遺書,不置可否地道:“大秦當務之急是維穩,不是裁決叛亂,那小子接受了朕的冊封,此事就交給他處理吧!”
說著,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朝唐睢道:“既然姚賈已經自裁伏法,他的家小,除了庶出子女,嫡系全部給他陪葬吧,別讓他一個人在地下孤孤單單。”
“諾!”
唐睢恭敬應諾,并不覺得嬴政這是老毛病又犯了,對姚賈像對當初的趙高那樣法外施恩。
如果按照姚賈所犯的罪行處置他,一定是夷三族沒跑了。
可是,嬴政還是為姚賈留了一絲血脈。
這是為什么呢?
因為姚賈在以李斯為首的亂臣賊子中,只是從犯,并非主犯。
而且姚賈的自我裁決,也確實夠狠,連嬴政這個見慣了生死的狠人,都沒想到,他會對自己這么狠。
所以,唐睢對嬴政的做法,是非常理解的。
“好了,朕邀了老將軍他們商議要事,你且去看著那群亂臣賊子,別讓他們做出姚賈此事來,就算他們自覺罪無可設,也要等待朝廷的裁決!”
“遵命!”
唐睢拱手領命,正準備離開,就見公子良火急火燎的在門外求見:“父皇,兒臣代昊弟前來請命.”
“嗯?”
嬴政微微一愣,不由扭頭看向唐睢。
唐睢搖頭表示不知,嬴政又擺手讓他離開,并讓公子良前來覲見。
“父皇!”
公子良進來,先是恭敬朝嬴政行了一禮,然后直接了當的朝嬴政稟報:“啟稟父皇,兒臣代昊弟,哦不,是太子,兒臣代太子前來請命,希望主持大朝會!”
“哦?”
嬴政眉毛一挑:“那小子想主持大朝會?”
“是啊父皇,太子現在可努力了,想要為父皇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