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亮。
街邊的小攤早已支起簡易桌椅,南方邊境特有的,帶著濕潤水汽的季風,輕輕掃著早起的人們。
“班長。”一名短寸頭的年輕人坐在小板凳上,回憶著昨日收到的任務照片,疑惑道,“我覺得這小子看著也不像大官啊?用得著我們出馬嗎?”
“班長,我聽說他還是邊境特戰出身,在前線干過幾次硬仗。這樣的人還會需要我們保護?”年輕人抬起頭,看著遠處的公安局招待賓館大門,抬手擦了擦嘴,發現擦不干凈,干脆把小臂往前一送,徑直用衣袖擦了起來。
還別說,這種布料擦得就是干凈。
“小王,又不是在野外,現在有條件,就給我用紙巾!注意衛生!”旁邊一位國字臉男子低聲呵斥道,“跟你講多少次了,不要問的別問,我們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
“嘿。”小王眼珠子一轉,故意問道,“班長,你是南疆出身的老兵。你說說唄,這云省邊境和南疆反k,到底哪個更厲害一些?”
國字臉沒有搭理自己手下的兵的調侃,不過經對方這么一提,倒是讓他回憶起了昨晚的交談。
任務和往常一樣,就是護送。
如果說有那么一點不同的,就是要防止被護送對象在中途逃跑。
參謀的交待也挺簡單,安全第一,雙方的,護送對象要安全,他倆也得安全。
對于任務本身和對象,國字臉并無興趣,他執行過很多在過程中更刺激,被護送對象級別更為高級的護送任務。
但是引起他注意的是,在參謀隨手翻篇隨行人員的人員信息表時,其中的一個人。
表格上的信息表述很簡單:東海省東州市的警察,這次以當地專案組的身份前來云省調查案件。
可出身南疆兵團的國字臉知道,這個人,不簡單。
他在南疆單槍匹馬干死十幾名武裝到牙齒的暴k分子,事發當天就在邊防和老陸的內部渠道里傳瘋了。
在南疆服役的大好男兒,哪個不是心里憋著一股子氣要干下一番能單開族譜的事業?
哪一個又不是自比百里挑一的精英,表面可能謙遜一些,骨子里個頂個都是傲嬌的主兒。
不管是南疆,還是云省邊境,都是環境惡劣,敵人一個比一個兇險,能在這倆地方打出名堂來的,無一不是意志和能力都拔尖的人。
可這些個做夢都想著要建功立業的戰士把自己往陳書的位置一調換,沒有人會認為自己能比他做得更好。
敢做和做得好,是完完全全的倆碼事。
年輕士兵頭腦容易發熱,可作為實戰經驗豐富的老兵,國字臉自有他的一番主見。
這樣的人很驕傲,可如果真的碰到了服氣的人物,那也是徹徹底底、發自內心的服氣。
國字臉沒有像以往一般快速翻閱完任務資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份隨行人員信息表。
也不知道參謀是遺漏了這人的信息,還是沒將這次任務給予足夠的重視,只當是一次普通的護送任務。
是啊,一路往北,在承平已久的華國,很安全。
不過,他倒是挺想見一下這位傳說中的人物,陳警官。
“班長。”小王又是一聲招呼,不厭其煩的找自家班長聊著天,“那人要是跑了,我們是真動手,還是假動手?”
跑?
跑個屁。
老班長對當官的心態不大了解,可這次任務的護送對象,那是在邊境和敵人真槍實彈干過架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