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趙重重咽下一口口水,忍不住撓了下自己發癢的膝蓋,突然覺得有些口渴,順手拿起擺在桌子上的一次性水杯就往嘴邊送。
“你知道,這水,是干什么用的嗎?”
咔一下,已經有些經驗的小趙馬上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僵硬著右臂,盯緊了手里的一次性透明塑料杯,見里邊的水清澈無異物,然后伸過鼻子嗅了嗅,方才有那么點口吃道:
“姐,這...這不就是水嗎?能...能有什么用?總不會是尿吧?再說了,哪有這么白,又沒有味道的尿?”
在看過吃飯、喝水、大小便都在水坑里解決的水牢后,小趙忽然覺得自己人生里,第一次對這號稱“生命源泉”產生了幾分抵觸。
張揚拿上一條白毛巾往小趙走去。
小趙蹦了起來,連連擺手:“姐,咱不興這個,你說就好,我完全能理解。”
張揚將白毛巾攤開放在桌子上,然后取過小趙手上的水杯,將水緩緩倒在了白毛巾上,邊倒邊解釋:“將毛巾蓋在被牢牢控制住的豬仔的臉上,然后將水倒上去,稱為‘水刑’。”
水刑就像是一道單向閥門,水通過毛巾不斷涌入鼻子和嘴巴,而毛巾又防止豬仔將水吐出來,即便屏住呼吸,還是會感覺空氣在被吸走,就像個吸塵器。
特別是鼻子,會持續進水,使人產生快要窒息和淹死的可怕感覺,這種感覺在幾秒之內就會徹底摧毀人的心理防線,使人崩潰。
“大家如果感興趣的話,可以在洗澡的時候嘗試一下。把毛巾弄濕了,仰頭望著天花板,慢慢把毛巾蓋到臉上....我試過,呼吸的一瞬間,水連著氣一起吸進去,特別難受,一秒鐘就支持不住了,直接挨嗆。我的建議是,嘗試的時候不要站著。”
站在后邊的小趙都聽傻了,一下子明白過來這是在向直播間的粉絲作展示。
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張揚在房間里一個工具一個工具的介紹過去。
也許這些個折磨人的場景太過痛苦,包括水房在內的兩個房間,小趙都沒有發現監控攝像頭。
等張揚繞了一圈,重新來到小趙的邊上。
小趙很納悶的看著對方:“姐,不對啊,你怎么對這些個折磨人的玩意兒這么了解?”
張揚按住設備的拾音器,笑了笑道:“我以前進過電詐園區,那次可沒有俠哥罩著我。”
張揚平靜如水的解釋落在小趙耳朵里不啻于驚天霹靂。
到底是怎么樣的信仰,才能讓一個已經在電詐園區遭受過折磨的女人,會冒著生命危險再次潛入這地獄般的地方。
當小趙第一次進入電詐園區時,即使有作為走私頭子的李俠作保,可一路上聽到的鐵窗后面的哀嚎,豬圈里大豬們咀嚼大肉的噗嗤聲,以及水牢、打房的刺骨寒意。
差點就讓他被恐懼給碾碎了。
而張揚,選擇了第二次的深入,是明知深淵吞噬卻依然遁入黑暗的抉擇,是在騙子堆里的撒嬌演戲,是在士兵槍口下的微笑塞錢。
而她,還是個女人。
這一項項的,即使是18的小趙,也是自愧不如。
“他們...為什么就這么喜歡變著花樣整人呢?真不行,拿根棍子打一頓不就好了嗎?”小趙再復看滿房間的各種道具,心情和剛進來時完全不一樣。
張揚撿起了椅子上的一根電棍,按下開關,電棍發出滋滋的聲音,一看就是大功率的那檔。
“打得多了,也挺累人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