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奉命辦差,還請敖侍衛高抬貴手”
敖七翻個白眼,一副“我管你死活”的狂傲,只道“將軍治下,就得按將軍的規矩來。我要的人,公公帶不走。”
方公公氣血上腦,“敖侍衛”
“二位”馮蘊觀戰半晌,見火候差不多了,朝敖七遞了個安撫的眼神,給他順了順毛,這才彎腰朝方公公行個禮。
“小女子有個折中之法,公公不妨聽聽”
方公公正是進退不得,聞聲便道“你待何如”
馮蘊道“太守府的人,我帶走一部分,留給公公一部分,你和敖侍衛都好交差。”
她語氣輕緩,姿態柔和,說的話卻有一種讓人難以抗拒的力量。
府獄里光線昏暗,地面潮濕,散發著霉變的氣味。
這里如今關押著的,大部分是曾經治理這座城池或是看守府獄的人。來不及逃走的官員,屬吏、守軍,家眷,將牢舍填得滿滿當當。罵的,啐的,求的,哭嚎的聲音,在陰氣森森的牢獄里,如地府幽冥,分外恐怖。
馮敬廷燒毀糧倉,詐降潛逃,他們慘遭橫禍,成了替死鬼。
因此看到馮敬廷的女兒,自然痛恨之極。
馮蘊從中走過,神情淡漠。
她不是菩薩,救不了那么多人,這是戰爭的慘禍,無論多少憤怒和仇恨,都只好各歸各命。
太守府屬吏和仆役關押在丙字獄,男男女女,眼巴巴看著馮蘊走近,一些人驚喜地哭泣起來,而一些往常跟著陳夫人,對馮蘊極盡刻薄的人,則是嚇破了膽
馮蘊站定,看著牢里那些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遭此變故,諸位受苦了。我今日來,是接你們離開的。但走之前,有幾樁事情,我想先弄個明白”
眾人嘴里應是,眼神齊齊落在馮蘊的身上。
他們不是第一次見到府君的嫡長女,但這雙帶著笑卻寒意森森的眼睛,卻十分陌生,仿佛變了個人似的。
“陳夫人借著娘家的勢,與長房暗通款曲,想取我而代之,將馮瑩許配蕭三郎,有知情者站到左側。”
“陳夫人苛刻眉香閣的人,并縱容仆從欺辱我,有知情者,站左側。”
“陳夫人放出風去,說馮十二娘自幼罹患癔癥,言行無狀、舉止輕浮,毫無閨閣儀態,不堪許配蕭三有知情者,站左側。”
馮蘊問了許多舊事,語氣平和,意圖不明。
但她每說一句,就有人站到左邊去。
他們心里在想,十二娘要打聽這些事情,肯定會細問,他們只要將前主子的惡行狠狠抖落出來,便可以邀功討好新主子了
不料馮蘊問完,點了點人數,只露出一個滿意的笑。
“好了。左側的人,方公公帶走問罪。右側的,隨我離開。”
方公公“”
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妙,但事已至此,別無他法,只得冷著臉掃一眼馮蘊,招呼侍衛過來押人。
“嗚”
牢舍里哭聲大起。
他們這時才明白,馮蘊是在報復,但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將那些一問三不知的人帶走,哭喊求情,或是詛咒痛罵。
馮蘊不為所動。
這些人要么是陳氏的幫兇,要么是小人。
即使方公公不來,她也不會客氣,現在有方公公代勞,倒是省了她的事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