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娥怔愣許久,這時才沖出來,“慧娘,我同你去玉堂春,我識得幾個字,最會招待客人”
“不行”馮蘊搶在文慧開口前,淡淡道“你們幾位,我另有重任。”
林娥心里涼絲絲的,又恨又氣。
她不相信馮十二會大發善心,也像對文慧那樣給自己委派個差事,于是委婉地道
“妾與慧娘一樣,都是從玉堂春出來的,最明白這個行當”
“不勞煩林姬了,往后玉堂春不賣色藝,只賣廚藝和才藝。”
馮蘊一句話不輕不重,把個林娥臊得臉頰通紅,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那,那妾等做什么”
馮蘊抬眼看她,笑得隨和。
“明日去了,你就知道了。”
當天晚上,馮蘊沒吃夜食就睡下了。
半夜里,長門院里火光大熾。
韓阿婆匆匆撩帳子進去,看到馮蘊坐在床上,大汗淋漓,身子不停地顫抖,好像受了什么驚嚇,心疼壞了
“這是怎么了魘住了”
馮蘊恍恍惚惚地抬頭看她,好像沒回神,“阿婆”
“唉”韓阿婆坐下來,輕撫馮蘊的后背,“看十二娘不肯跟將軍,老仆就知道,你心里還裝著那個人”
馮蘊皺眉,“哪個人”
韓阿婆看著她,欲言又止,“方才老仆聽見,十二娘在喚蕭郎一聲聲的喚那哭得呀,摧心摧肝的,揪得人喲。”
蕭郎嗎馮蘊臉色煞白。
韓阿婆看她不言語,直嘆氣,“十二娘這心思呀,老仆都明白,可咱們要往前看你是從晉軍營地出來的,即便清清白白”
說到這里,她有些不忍心,打住話題。
“陳夫人存心要把瑩娘許配蕭郎君,你大伯也不是公允的家主,說不定這時,人家已經成事了十二娘啊,馮家咱們是回不去了,忘掉蕭郎吧,安心跟著裴將軍”
馮蘊垂眸,重新躺回榻上,“阿婆去歇吧。”
韓阿婆幽幽一嘆。
也不知十二娘遭了多少罪,才磨成這樣一副心性。
明明有心事,也不肯再說了。
等韓阿婆離開,馮蘊又把鰲崽抱過來,摟入懷里摸頭安慰。
“崽方才是不是嚇壞了不要怕,那是夢,只是夢而已姐姐不會再讓人傷我,也不會再讓人傷害我的鰲崽。”
鰲崽伸出舌頭舔她的臉,馮蘊溫柔地摸它的肚皮。
“你說,他們真的成事了嗎”
“快立秋了,快了吧。”
黎明時分,信州城。
馮敬廷在睡夢里,被馮瑩的叫聲驚醒。
棄城而去后,他不敢回齊都臺城,暫居繼子溫行溯在信州撫軍的宅子。
這座宅子沒有太守府寬敞,院落相鄰,一墻之隔,馮瑩的叫聲在夜里十分清晰。
陳氏比他先起來,摸著衣裳叫仆婦掌燈。
“阿瑩近來是怎么回事,夜不安寧”
說著她嗔怨地瞄一眼馮敬廷,“那蕭三也不給個痛快話你個當爹的也不上心”
又道“眼下阿蘊是不行了,不能讓阿瑩也空等吧。咱們幺房,被長房壓一頭就算了,二房三房哪個不欺到頭上虧你還是嫡出,要是婚事砸了,你丟得起這個人,我陳家可丟不起”
“唉,我何嘗不急”馮敬廷遲疑著坐起來,“可我剛丟了城,竟陵王也正枕戈待旦,哪顧得上兒女私情我兒還需等待”
“等等等,就知道等,我看你就是窩囊。前怕狼后怕虎”
“你”馮敬廷想發火,看陳氏發怒,又歇了聲。
“真是婦人之見。這樁婚事,不是小兒女嫁娶那么簡單。你不要操心了,他大伯自會安排”
“你和老大,全沒有讓我省心的。”
馮敬廷讓妻子說得頭痛,“別顧著說我,去看看阿瑩吧,小姑子沒經過事,從安渡出來受到驚嚇難免會害怕,多哄慰片刻。”
陳氏紅著眼嗯一聲,“阿瑩可憐,都要委屈死了”
馮敬廷輕拍她的后背,眼神有短暫的飄忽。
說到可憐,他不敢去想那個被他送入敵營的女兒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