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道謝,就聽馮蘊道
“但工期至少要提前十日。”
大家面面相覷,果然沒有白吃的飯。
馮蘊道“眼看就要中秋了,加把勁把農具造出來,秋播完,再騰出手來把各家的屋子都修繕一下,好過冬。大人不怕凍,就怕孩子遭罪”
花溪村里的大多農舍都很破舊。
眼下的時節還好,一入冬就不耐寒了。
眾人看里正娘子想得這么周到,紛紛應下。
“行,十天就十天,我們都聽里正娘子的。”
馮蘊叫邢大郎來,記下人數,再吩咐灶上安排工人的伙食。
邢丙的大兒子,目前在農具坊里,專門負責案牘文書,每天有三十個大錢,一點不比下苦力的工人少,他學習起來更用功,干活也更賣力。
這可急壞了阿樓。
他身子骨其實沒有大好,臉上的瘀青都沒有散盡,但十四歲的副管事能寫會算,人又機靈,他再也躺不住了,拄著拐杖到馮蘊面前,就請求復工。
“小人每日在榻上白吃飯,比下地干活還要難受,身上就像長了虱子似的。”
馮蘊怎會不知他那點心思,只吩咐一句量力而行便罷了。
阿樓笑瞇瞇地應下。
農具坊里一陣歡呼。
馮蘊看到這場景,又想到了云川的石墨。
有了石墨就可以制成石炭,她就可以在房里置一個地龍。
等冬天來的時候,便不會怕受凍。
馮蘊很怕冷,以前冬天最愛將冰冷的雙腳伸到裴獗的懷里。他也不嫌,常會拿過來把玩一番,再為她暖腳,便是那個斯文敗類蕭三郎也知道她有這個習慣
于是,當蕭三痛恨她時,便將她丟到了齊宮里最冷的西配殿,非得讓她受盡百般苦楚不可
冷宮里那刺骨的寒意,單是想一想,她就忍不住哆嗦。
“這個冬天得搞到好的炭”
最好,在花溪村開一個石炭坊,賺大錢。
要是云川的石墨能運出來,與淳于焰能好好合作,便不愁了。
“女郎快看。”小滿的聲音拉回了馮蘊的神思。
她道“那邊來了一輛牛車。”
安渡城里從來不缺牛車,小滿以前見得多了,可這輛牛車仍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因為牛車太奢華了。
紫錦做的油布帷帳,垂著寶石珠簾,精鐵打造的輪轂涂著金漆,不緊不慢地由兩頭壯牛并排拉過來,悠閑自在,小徑上好似都有了香氣。
兩頭牛拉車,這是王室貴族才享得起的福分。
馮蘊看一眼就笑了。
田里人拉犁,道上牛拉人。
她佇立原地不動,直到那輛牛車停下。
駛車的仆從大聲問道“敢問花溪村的姚大夫住在哪里”
工匠們正在喝飲子,聞聲都抬頭看過去。
有人往馮蘊的長門莊那頭指。
“就在里正娘子家隔壁。”
那仆從雙手拱了拱,揮鞭正要走,香車的簾子就打開了,露出向忠那一張老實憨厚的臉。
“喲,那不是馮姬嗎”
又喜逐顏開地道“馮姬,我家公子是來花溪村找姚大夫問診的,煩請指路。”
原來淳于焰還沒有死啊
那什么鶴羽驚鴻,無解之毒,是說著玩的嗎
不死,那淳于焰就是個送財童子了。
馮蘊微微一笑,朝向忠行了一禮。
“向公公請跟我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