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涌向崖邊,可惜崖下山林疊嶂,草木茂盛,那馬車很快便沒了影子
馮蘊是在睡夢里嚇醒的。
整個人好像被人翻轉了過來,但感覺不到疼痛。
她的頭被裴獗捂在懷里,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只聽到馬車撞擊發出的哐哐聲。
有那么一瞬,她腦子是空白的。
等意識到墜崖的時候,馬車已然停了下來,被一棵粗壯的樹木穩穩地擋在崖壁上。
這里有一個石臺,恰好可以容納大半車廂。
馮蘊頭有點悶,還有撞擊產生的眩暈。
在確定自己沒有受傷以后,她小心翼翼地推了推裴獗。
“將軍,你還好嗎”
男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沒死。”
馮蘊松了口氣。
大業未成,要是死在半路上,那可真是太虧了。
可是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當真就有那么巧合嗎
馮蘊望一眼懸空的崖面,再看裴獗。
“方才是怎么回事”
裴獗沒有動,聲音也聽不出情緒,“有人驚馬。”
“有意,還是無意”
裴獗沉默片刻,似在思忖,“有意。”
今日渡口大軍過河,人數眾多,也就意味著人員很雜。
馮蘊想到一個細節。
大滿和小滿當時都沒有注意到裴獗在車上,那其他人,是不是也不知道
“有沒有可能,是沖我來的”她問。
也許只是想殺她,裴獗算是受了她的連累。
當然,她不會內疚,因為在北雍軍里想殺她的人,一定和裴獗有關,她也是受連累的那個。
裴獗沒有說話。
緩了好久,才低低吸口氣。
“你不要動。”
馮蘊唔一聲。
聽到頭頂粗重的呼吸,她才發現男人冷郁的眼睛里洶涌著某種熟悉的欲浪。
方才馬車下墜又突然停下所產生的慣性,讓她的身子不受控的重重坐在了他的腰腹,脆弱的部位緊貼一起,像是十分難挨,在如此危險的境地,他居然慢慢地腫脹起來。
馮蘊撐著他的肩膀,想往后退一退。
馬車突然一個顛簸,搖搖欲墜
嚇得她反手摟緊,坐了回去。
裴獗悶哼了一聲,手臂肌肉隆起來,那雙眼紅得像即將吃人的野獸,額頭上滲出了汗漬。
他緊緊掐著馮蘊的腰,小心著力,慢慢移動。
稍有不慎,馬車就會再次往下翻滾
到時候就未必有那么好的運氣了。
馮蘊很識時務,很是配合
但身體的摩擦讓她變得敏感,尤其在這種生死存亡的時候,高度緊張,她的眼角和耳朵都紅透了,因為不敢動,身子竟微微有些顫抖
裴獗表情很平淡,或者說沒有什么表情,一雙漆黑的眸子專注在她的臉上,似乎帶著審視,這讓馮蘊的反應無所遁形,呼吸都變了調子。
“你快點,別磨嘰”
說罷又覺得這話有點歧義,垂下了眸子。
“蘊娘好軟。”他突然說,聲音啞得誘人。
馮蘊耳窩一熱,幾乎要燃燒起來,她知道他說的是什么,那熱燙燙的碩物抵在她那里,仿佛吐著信子的巨蛇,帶著濃重的威脅,讓她本能地發軟發酸,情緒脹鼓鼓難受
“先脫困。”她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好硬。”都掐不動。
她想說的是胳膊,可裴獗聽完,嘴角竟罕見地上揚,露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馮蘊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
“我出去看看。”裴獗沒有讓她難堪太久,托住她往上抬坐一側,穩了穩身形,確定馬車不會晃動,這才低低地說
“坐穩。”
馮蘊冷靜地點頭,其實心里慌亂得快躁起來了。
瞧瞧,她都說了什么虎狼之詞
裴獗從摔爛的窗戶鉆出去,察看一下周遭的地形,找個位置站牢,回身抬頭,朝馮蘊舉起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