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國祥扭頭看著寶馬車標,自言自語一般“你媽生前想買輛寶馬,當時都去看車了,突然就查出有腫瘤。”
朱銘聞言不再說話,埋頭去搬東西。
朱國祥似乎也不想談論這個,非常突兀的加重語氣數落起來“你都快三十的人了,三十而立,沒有穩定工作,也沒存下幾個錢,你到了三十歲怎么立哪家的姑娘愿意嫁給你聽我句話,過年以后去找工作,你真要喜歡搞自媒體,完全可以用業余時間去搞。我混了半輩子,別的沒有,面子還有點用,給你安排工作還可以”
“停停停,最討厭你們這種搞裙帶關系的,”朱銘拖著鎧甲來到車尾,終止話題道,“把你后備箱打開”
父子倆極有默契,用各自的方式改變談話內容。
朱國祥打開尾廂,里面塞滿了東西。
朱銘無語道“都啥啊”
朱國祥說“給老家親戚帶的年貨,你那些叔伯舅姨,每個家里都有一份。”
“能不能騰個空位出來”朱銘問道。
“自己想辦法。”朱國祥說。
朱銘只能把鎧甲和寶劍,塞在寶馬的后座上,搓手道“我來開車。”
朱國祥說“我開,剛買的寶馬,還沒過完癮呢。”
“誰稀罕。”朱銘嘀咕著坐到副駕駛位。
父子倆輪換開車,八個小時后進入秦嶺。
當晚在高速服務區睡覺,翌日清晨吃了碗蘭州拉面,繼續在大山里不停的鉆隧道。
又一次在副駕駛位醒來,朱銘問道“到哪兒了”
“剛進西鄉縣地界。”朱國祥說。
朱銘忍不住吐槽“今年怎么不坐飛機高鐵回去開高速累死了。”
朱國祥說“我剛買的新車,平時也沒時間開,這次回老家正好過過手癮。”
“你就是回去炫寶馬的,嘚瑟。”朱銘翻了個白眼。
朱國祥突然說“你媽也走了快十年,你小姨打電話來,說是給我介紹了一個,過年回去可以先見見面。四十二歲,喪偶,中學老師,有個女兒在讀高中。我得給你說一聲,你這里”
“我無所謂,”朱銘沒心沒肺的調侃道,“可以啊,朱院長。升官,換車,討老婆,春風得意馬蹄疾啊。你今年五十五了吧,找個四十出頭的,典型的老牛吃嫩草。話說,你都是副院長了,就在院里找個女學生唄。又年輕,又漂亮,一樹梨花壓呀嘛壓海棠喲。”
“去去去,沒大沒小。”朱國祥很不想跟兒子聊天,這兔崽子的嘴太欠了。
朱銘卻嘿嘿笑道“你嫌農學院的女生皮膚黑去隔壁系找啊,隔壁學校也行,你們那里不是有個影視學校嗎”
“滾蛋越說越沒譜了。”朱國祥臉色不善,其實心里也有幻想。
他一個老同事,就是娶的女研究生,當時把朱國祥給羨慕壞了。可朱國祥膽子小,而且性格謹慎,這種事只敢想想,他絕對不可能對女學生下手。
后來發生的事情,讓朱國祥暗道僥幸,幸好自己沒有胡來。
他那老同事病重住院,躺在醫院里還沒死呢,二婚小嬌妻就跟子女鬧起來,在醫院里上演了一出爭家產的好戲。等那老同事病愈出院,幾個子女反目成仇,夫妻之間也各種矛盾,家里整天雞飛狗跳的。
中午,在服務區吃飯。
朱國祥掏出手機“喏,你小姨發來的照片,模樣還很端正吧。”
朱銘瞥了一眼“開美顏了,當心照騙。”
“這討老婆啊,相貌還在其次,主要是會持家,家庭和睦才在第一位。”朱國祥說。
朱銘無情戳穿道“別扯了,去年我舅媽介紹的那個,你明擺著嫌人家長得丑。”
“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