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祺就跟鬼上身一樣,迷迷湖湖站起,認認真真學唱跳“動次打次,動次打次,幼幼幼,切克鬧”
朱銘一臉壞笑“學得很好,改天再教你一種小雞仔舞步。”
在這北宋的農家小院里,古代田園畫風迅速崩壞。
嚴大婆站在屋檐下,臉色有些焦慮,低聲對兒媳說“這位朱大郎,是不是得了癔癥看起來瘋瘋癲癲的。”
沉有容主動為朱銘開脫“姑母莫慌,非常人行非常事,高人往往有脫俗之舉。”
“俺怕他把祺哥兒帶壞了。”嚴大婆擔憂道。
沉有容沉默幾秒,幽幽說“祺哥兒很久沒這般開心了。”
嚴大婆聞言一怔,看著愈發活潑的孫兒,頓時舒展眉頭“也對,娃娃就該鬧騰。能跟娃娃歡實打鬧的,定不是什么歹人這爺倆落魄得很,都邋遢發臭了,你去燒點洗澡水,俺去找兩身換洗衣裳。”
洗澡水還沒燒好,嚴大婆已經拿著衣裳出來。
嚴大婆捧著衣物說“朱相公,朱大郎,這是俺兒生前常穿的衣裳,兩位先生要是不嫌棄,可以洗了澡換上湊合湊合。”
朱銘正在不著調的跟小孩玩耍,聽到這話立即正經起來,拱手道“豈敢嫌棄,老夫人有心了”
朱國祥也上前答謝,從嚴大婆手里接過衣裳。
等待燒熱水澡的時候,朱銘問道“老夫人,可否借些食鹽門外那畜生,已經幾個月沒吃鹽了,得弄些鹽水給它喝。”
“有的。”嚴大婆又去取鹽。
不多時,便端來一碗鹽水,小心遞到朱銘手里。
朱銘把瘦馬放進院中,馬兒伸舌頭舔了一口,嘗到鹽味極為興奮,腦袋埋下去就沒再抬起。
沉有容悄然走來,低聲說“姑母,水燒好了,缸里剩得不多,俺再去挑些回來。”
父子倆都在看馬兒喝鹽水,竟沒有注意到,沉有容挑著水桶摸黑出門。
把畜生伺候舒坦了,嚴大婆才說“洗澡水燒好了,你們哪個先去洗”
朱國祥道“你去吧。”
朱銘也不謙讓,跟隨嚴大婆去洗澡的地方。洗澡水有些燙,須舀些冷水來勾兌,朱銘很快發現水缸快要見底了。
他跑回院里對父親說“缸里水不夠了,沉娘子也不在,估計已經去打水。”
“我曉得了,你去洗澡吧。”朱國祥點點頭。
朱銘自去洗熱水澡,嚴大婆轉身回屋。
院中的桌凳還未收拾,油燈也一直亮著。嚴大婆拿著針線出來,坐在昏暗的油燈旁,埋頭默默納鞋底。
朱國祥把小孩子拉到暗處,問道“平時在哪里打水喝”
白祺回答“河里。”
朱國祥吩咐道“你回祖母身邊,不要亂跑。”
“嗯。”白祺乖巧點頭。
朱國祥估摸著方向往河邊走,距離挺遠的,至少有一里地。而且阡陌縱橫,彎彎繞繞怕有一里半。
天上掛著弦月,繁星點點,夜間能見度不足一米。
走了好一陣,朱國祥終于聽到動靜,沉有容喘著粗氣挑水而歸。
“沉娘子,讓我來吧。”朱國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