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信賴,實屬不易。
張廣道以前有些討厭老白員外,此刻卻覺得,老白員外還是很好的,比那黑風寨的楊家兄弟強得多。
誰知,老白員外又補一句“姚方的孩子,便寄養在俺家吧,等稍大些就讓他讀書。”
這話聽得張廣道糾結難受。
明擺著是扣下孩子做人質,張廣道本該憤怒才對。可又說要送孩子讀書,指不定就有出息了,張廣道還得感激不盡。
熬鷹馴獸呢
只可惜,張廣道吃軟不吃硬,老白員外的做法有些多余。
不扣孩子,張廣道衷心感激,關鍵時候讓他賣命都行。
扣下孩子,張廣道心里有疙瘩,這份恩情就澹了許多,彷佛只是一場交易而已。
老白員外喚來一個家仆,帶著二人出去。
回到沉有容家,張廣道抱拳說“朱兄弟,今天的事多謝了既已尋到活路,那些錢俺不能要。”
朱銘沖他眨眨眼,說道“總有能用到錢的時候,這天底下的事,說變就變。”
張廣道仔細思量,覺得此言有理。
而且他性情灑脫,是拴不住的烈馬,不愿下半輩子就窩在山里。一旦有了機會,可能還要帶著孩子離開,須得早點存錢做準備。
“俺記下了。”張廣道說。
朱銘又說“我家買的地,就離茶山不遠,今后有空一起喝酒。那天見張三哥背著弓箭,想必箭術超群,我想跟著張三哥學射箭。”
張廣道說“不論箭術還是槍棒,朱兄弟想學就盡管來。”
放心不下孩子,張廣道一直等著。
直至半下午,嚴大婆才抱著孩子回來“喝了藥,燒退了些。”
白家奴仆說“俺渾家也生了娃,奶水足得很,老爺讓俺幫著養孩子。這藥該怎煎,嚴大婆卻與俺說說。”
把孩子送去白家大宅,張廣道和白勝二人,才由另一個奴仆帶往茶園。
來到茶戶聚居點,已經快天黑了。
奴仆對一個頭發花白的茶工說“古頭領,這人叫張廣道,老爺讓他明年負責押茶。”
“那俺就能歇歇了,”老茶工坐在那里說,“你且去吧。”
奴仆躬身告退,似乎有點懼怕此人。
張廣道盯著老茶工的左耳看,那耳朵殘了一半。又瞟向其右手虎口,天色有點暗,看不太清楚。
老茶工吱聲道“莫看了,俺殺人越貨的時候,你還在老娘懷里吃奶呢。”
張廣道尷尬一笑“卻是江湖前輩,敢問尊姓大名。”
老茶工說“問那許多做甚,俺就是個押茶的。明年都不用再押了,換你來做這事,俺只在家抱孩子多快活。老白員外名頭響亮,押茶就是防個意外,尋常哪個蟊賊敢來搶你干了就曉得,押茶這事清閑得很。”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