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僭越違制,私劃堯陵禁區,動搖大宋社稷。
第二,殘害良民。高化光是雷澤縣的大善人,竟被朱銘濫殺于街頭。孫宗震、孫宗旦兄弟,一個是緝盜有功的都頭,一個是守法老實的鄉紳,全都被朱銘抓進大牢。
第三,殺良冒功。數十位無辜百姓,被朱銘當做盜賊殺害。
王長慶寫完信件,立即讓心腹送去京城。接著他又趕回鄄城縣,去通知李家做好準備,不要給朱銘抓住把柄。
這廝離開的次日,魏典就帶著弓手門。
“豎子爾敢”
錢景德大怒,呵斥道“俺家先祖,隨太祖皇帝定鼎天下,也是你們這等賤民能欺辱的”
魏典拿出緝捕文書“崇寧元年,錢珙錢景德之子在雷澤縣城,醉酒與人口角,指使家奴毆打士子沈懷玉,致使沈懷玉傷重不治而死。”
“崇寧四年,錢珙在善化寺外,當眾調戲張寬之妻范氏。張寬前阻攔,被錢珙指使家奴毆至重傷,遂強搶張寬之妻范氏為妾。范氏貞烈,自縊而亡。”
“崇寧五年”
一樁樁命案報出來,錢景德的兒子錢珙,手竟然沾了七條人命。
錢景德冷笑“這些都已結案,純屬誣告。即便要重審,也該濮州司理院負責,便是知州也沒那個權力插手。伱一個雷澤縣都頭,也敢違背朝廷制度來抓人”
魏典說道“重審是司理院的事情,抓人卻是俺的事情。知州有令,讓俺捉拿錢珙,移送去司理院重審”
“錢大官人,你犯的事還沒說呢。”
“元符二年,你串通善化寺的和尚,霸占民田六百余畝,全都做了善化寺的寺田。事后,只一百畝地,由善化寺招佃耕種。剩下五百余畝,皆是錢家在收租。”
“建中靖國元年,知縣以工代賑救濟災民,開墾出一千二百余畝荒地,還有附近一條灌渠,皆被你強行霸占。”
“崇寧元年”
聽著這些舊事,錢景德甚至都懶得狡辯,厲聲道“你若有膽,便來抓人試試”
“有啥不敢的拿下”魏典大吼。
魏典以前是魏莊那邊的都正,率領鄉民擊潰盜賊,還親手斬殺了兩個賊首。
那些盜賊,與孫家有勾結。
孫家虛構罪名,把魏典給發配河北,導致魏典瘸了一條腿。
不管是孫家,還是這錢家,魏典都恨得要死,豁出命去也要報仇。
鄧春被安排在雷澤縣做弓手,專門負責抓人。
魏典一聲令下,鄧春就帶著弓手沖去。錢家的奴仆想要阻攔,鄧春手持長棍猛砸,當場砸倒幾個,將驚慌欲逃的錢景德抓了夾在腋下。
錢景德終于怕了,驚恐呼喊“你們怎敢俺老祖宗是開國大將”
這貨到現在也想不通,朱銘為啥敢抓勛貴后裔。
一連數日,都在抓人。
孫宗復也被抓了,跟孫宗震、孫宗旦在大牢里兄弟團聚。
縣衙牢房爆滿,朱銘干脆放了一批混混,那些小嘍啰打頓板子即可。
該抓的都抓了,朱銘也該走了,親自押解主要罪犯去州城受審。
余下的事情,交給三位縣官。
縣令王畋,負責審理余下的案子,繼續搜集供詞和證據,審完之后移交給州院和司理院。
知縣曹元歸、主簿耿鼎臣,負責清丈土地。孫錢兩家的話事人,已經被朱銘抓走,就從這兩大家族的土地開始清丈。
大家族被清查出的隱田越多,小老百姓需要承擔的課稅就越少。
李寶、白勝騎馬在前方開道,朱銘騎馬隨后,鄭元儀和侍女坐在馬車里。再后面就是魏典帶著弓手,押解百名囚犯,所有弓手都攜帶弓弩,防備有盜賊中途劫走犯人。
長長的隊伍,徑直朝北城門而去。
全城百姓前來圍觀,看見孫錢兩家的惡人,果然被知州給抓了,不時有百姓躲起來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