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土打仗,糧道被斷
但也算一個借口,潤州軍糧確實靠江南運河來運輸,而李寶已然控制了江南運河。
梁師成懶得跟這廢物義子多言,扭頭問道“為今之計,該如何應對”
梁師成逃跑的時候,也在東京招募了百余軍士,主要是為了保護自己的財產安全。
他麾下的領軍之人,除了太監干兒子外,其余都是從南逃“保鏢”當中選出。
為了保證保鏢的戰斗力,梁師成專挑西軍將領的后代。
比如眼前這個張宗顏,他爹生前是涇原路將領張吉。因父親戰死沙場,張宗顏便做了恩蔭武官,就是在京城白拿工資吃干飯那種。
此人相貌端正,而且身材魁梧,說話又面面俱到,梁師成挑人時一眼便相中,如今已是他麾下頭號大將。
張宗顏說“賊兵正在圍困太平州,而東面的潤州又失。如果太尉梁師成手下之兵可戰,當分兵死守江寧,以主力救援太平州,再回頭與孤軍深入之敵作戰。但”
“但什么有話直說”梁師成沒好氣道。
張宗顏硬著頭皮說“但江寧士卒,多為本地廂軍,主力若在勉強還可守城。主力一旦馳援太平,敵軍抵達江寧城下,必定軍心渙散一觸即潰。”
梁師成道“說個可行之法。”
張宗顏道“要么全軍困守江寧,等著被敵人東西夾擊。要么立即放棄江寧南撤,急行軍轉進清溪、睦州,再經衢州進入江西,與江西那邊的大軍匯合。前一個法子,長久困守孤城必敗。后一個法子,可能在行軍途中,將士會大量逃散,因為他們是江東人,不愿遠離家鄉去江西。”
梁師成焦躁道“就是怎么選都沒好結果”
張宗顏說道“困守江寧必被俘,向江西轉進還能不被賊兵抓住。”
“容俺想想,你們且下去。”梁師成揮手道。
梁師成不敢投降,因為他的名聲太臭了,到時候必定被砍了以泄民憤。
可宋徽宗生死不知,他一個太監又怎么堅持
直到此時,梁師成也不曉得李寶有多少兵,而且他自己手里的部隊太爛了。依托長江他還能防守,李寶從背后殺來可怎么打啊
卻說張宗顏踱步走出偏門,騎馬過了兩條街,突然有人喊道“張大哥,借一步說話。”
張宗顏把馬兒交給親隨,自己跟著那人進一條巷子,隨后來到一個宅院當中。
屋里已有三人在等待,全是梁師成的南逃“保鏢”,如今被提拔為大小將領。
一個叫李三復的將領站起來,率先開口道“吾等之父兄,皆已為國殉職,大宋朝廷的恩情已經報了。梁師成當初選咱們護駕南下,無非是為了保護他自己的錢財。提拔咱們做將領,也是為了他掌控軍隊。這種私恩,不提也罷,咱們跟著他做事,身上背了多少罵名”
另一個叫陳同的將領也說“皇帝都不知所蹤了,俺們還打個什么索性綁了梁師成,把江寧獻給大明天兵”
“對,朱皇帝肯定坐天下,我等犯不著為昏君賣命。”
“張大哥,你是軍中第一猛將,職務也最高,你要速速拿主意啊。”
張宗顏猶豫不定,一時間不知如何抉擇。
白拿工資的恩蔭武官,那也是有級別的,也是可以升遷的,升到最高級便是節度使榮譽職務。而張宗顏在東京的時候,只是最低級的三班借職,以當時的開封糧價,他的工資都沒法養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