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楚闊步上前,對皇帝和太子行禮。
朱銘介紹道“這位是胡安國,字康侯,精于春秋。”
“不敢稱精,”胡安國起身作揖,“愚弟胡安國,拜見師兄,吾曾求學于伊川先生。”
蕭楚從容回禮,算是認下這個師弟。
蕭楚是程頤的親傳弟子,而胡安國只是程頤的記名弟子。
兩人除了都跟隨程頤學習,還有另外一個共同點他們年輕時皆四處游學,并不拘泥于一家一說,而是博采眾長之后融會貫通。
朱國祥微笑道“老先生且坐。”
“多謝陛下”蕭楚作揖禮拜,坦然坐下。
朱銘開門見山直接考教“江西有六位官員,聯名薦舉閣下。就連我那岳父,也稱閣下為大儒,稱閣下的春秋當世無二。”
蕭楚也是不含糊,上來就語出驚人“圣主欲王天下,其柄有二。一曰威,二曰福。二柄舉,天下治。天子該當作威作福”
有點意思。
朱銘笑道“先生繼續。”
蕭楚說道“威福者,罰賞也。一旦有失,則淪亡敗亂。”
朱銘問道“昏君趙佶也作威作福,二柄皆在,他怎就敗亡了”
“不然,趙佶看似作威作福,其實威福二柄俱喪。”蕭楚說道。
“請細說。”朱銘道。
蕭楚說道“天子之威福源自何出不外乎天時與人事”
在蕭楚口中,天時就是當權者面臨的內外部情況,還包含各種天災等等。而人事,則是對這些情況的協調處理,也包括政府框架、人事調動、民心士氣等等。
身為皇帝,當看清局面、順應時勢,調動各種資源去解決問題。
“趙佶貶斥賢才、盤剝萬民,此濫威也。君子賢良不得施展其才,黎民百姓不能溫飽度日,趙佶還有何威嚴可言”
“又大肆寵幸奸臣,溜須拍馬之流,就能身居廟堂;殺良冒功之人,也可命為將帥。此濫福也”
“太子之兵為何能戰賞罰分明而已。”
“作威作福,圣明之主。濫威濫福,亡國之君”
朱銘微笑道“先生講了這么多,其實就賞罰分明四個字。”
蕭楚說道“要做到賞罰分明,何其難也一要嚴明制度;二要力行不亂。舒王當年變法,只做到前一點,卻沒做到后一點,因此他變法失敗了。”
朱國祥贊許說“定制度,嚴執行,此言甚佳。”
蕭楚繼續說“如何力行而不亂呢整頓吏治而已。身為臣子,是無法整頓吏治的,因為威福不出于其身。這個時候,就需要有圣王。圣王作威作福,只要賞罰分明,何愁吏治不清明”
蕭楚激動得站起來“陛下查處貪官就做得好。依我看,流放還是太輕了,貪贓超過一千貫,就該處以死刑”
胡安國坐在旁邊,愣愣看著自己這位師兄,猛然感覺今后的競爭壓力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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