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擠出笑臉把縣令送走,隨后拍桌子大罵“無恥狗賊,逼俺有甚用老百姓沒糧,俺又不能變出糧食來。再逼催糧草,萍鄉百姓都要造反了”
罵了縣令,宋徽宗還不解氣,又埋怨道“那權邦彥也是,自詡什么不世帥臣,帶著三萬大軍出征,被鐘相打得一戰而潰。爺爺我在萍鄉征糧兩個月,好不容易弄來點糧食,全被這蠢貨送給鐘相了。”
湘陰。
鐘相在醴陵擊敗權邦彥,立即率領精銳北上,只留少許部隊征召民夫鞏固關隘。
他已經在湘陰聚兵兩萬余,甚至招募了數千新兵,打算前往歸義江口與鐘義匯合,然后在鹿角寨與大明主力決戰。
南方軍情急報,如雪花一般飄來。
楊再興已帶兵圍困邵陽。
李珙雖然還在全州鎮壓侗人,抽不出手來攻打永州,但永州楚軍居然出現內訌。
那些投機之輩,前幾年歸順鐘相,假裝信奉摩尼教。現在發現形勢不妙,又改旗易幟歸順大明,殺死鐘相留下的親信叛變了。
曹成無法約束各族義軍,干脆率領本部出兵永州,叛變的永州楚軍立即做起了帶路黨。如今,曹成大軍已過祁陽,隨時可能順著湘江北上威脅衡陽。
桂陽監的礦工起義軍,也靠著內應放火,順利攻占郴州城。
僅一個月時間,南方六州盡喪
現在又傳來消息,茶陵縣城被江西明軍攻占。好在云陽山的寨堡易守難攻,只需卡死那里,就能拖住江西明軍。
但四面八方全是敵人,鐘相已經無兵可調。
他只能分兵重點防御衡陽、醴陵、邵陽、云陽寨,南方的其余地盤全部舍棄。然后,集中精銳主力跟白祺決戰,等打贏了再回頭對付別處敵軍。
兩日之后,鐘相與鐘義在歸義江口合兵,算上運糧民夫將近九萬人,對外號稱有三十萬大軍。
湘江被大明水師給堵住,鐘相的兵糧只能走陸路。
距離也不長,從湘陰到歸義江口僅六十里,從歸義江口到鹿角寨僅七十里。
但失去水軍保護,明軍隨時可能坐船來襲擊運糧部隊。
鐘相足足留了八千大軍,讓鐘義守在歸義江口,那是楚軍的運糧總樞紐。
然后,鐘相率領楚軍主力,北上救援鹿角寨并伺機決戰。
出現在鐘相面前的,是互為犄角的兩處堅固營壘。
營壘皆呈“回”字型,外圈是寬闊的壕溝,溝內挖出的土再筑成壁壘。由于又下了兩場雨,壕溝里面全是泥水,搞得跟小型護城河一樣
鐘相親自前去觀察情況,直接看得頭皮發麻。
明軍將帥鐵了心要拖時間,根本就不愿跟他打決戰。借助這兩處堅固營壘,明軍能跟鐘相耗到天荒地老。
而鐘相卻拖不起,兩個月內不解決戰斗,估計南邊的衡陽都要沒了。
花費幾天時間,鐘相制造了一些器械,嘗試著發動幾次進攻。
但無論楚軍怎樣悍不畏死,都很難取得太大戰果,這玩意兒跟攻城沒有太大區別。
王淵或許大戰指揮能力并不頂尖,但作為將領的基本功絕對扎實。他嚴格按照武經總要,把營壘修筑得水火不進,天羅、武落、行馬、蒺藜等設施一應俱全。
鐘相在醴陵大敗江西新軍時,王淵從岳州裝船運來近萬民夫,這些日子一直在搞土木工程
面對這種完全體的營壘,夜間襲營都沖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