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增加每年的進士名額,大力提拔科舉出身的寒門士子。
可內閣和吏部被門閥把持,寒門進士再多有鳥用如果不依附于門閥,寒門士子根本升不上去。
關鍵是賦稅制度沒變,反而還輕徭薄賦,以彰顯國王的仁厚。大部分土地被門閥占據,輕徭薄賦實質是給門閥減稅。為了維護朝廷運轉,肯定要變相提高寒門和平民的稅收。
這是一場注定失敗的變法,甚至會加劇社會矛盾。
但在高麗國內卻振奮人心,都覺得國家即將興盛,遲早把平壤的明軍給趕走。
大同江,南岸。
高麗國王宣布輕徭薄賦,黎民百姓普天同慶。靠近大同江的地方,底層民眾紛紛偷渡,試圖過江變成大明人。
尤以賤民居多。
高麗的開國君主王建,也曾經試圖釋放奴隸。
但在門閥豪強的干擾下,改成了遵從習俗傳統,是否釋放奴隸全憑自愿。
自愿的結果就是,本來奴隸不多的大族,通過購買戰爭俘虜,或者進行土地兼并,把自家的奴隸變得越來越多。
甚至高麗朝廷,也大量擁有奴隸。
官方奴隸,稱為官賤。
私人奴隸,稱為私賤。
沙樹就是一個官賤,他祖上是百濟國沙氏,做了俘虜世代為官奴。
夜色之中,沙樹帶著老婆和兩個孩子,一點一點朝大同江靠近。
由于逃民日漸增多,高麗在兩年前就派兵巡邏。
剛開始非常嚴格,抓到了就砍頭,一度嚇得高麗邊民不敢再逃。
漸漸的,邊界百姓發現,巡邏士兵變得松懈,該巡邏的時候卻在江邊睡覺。
“不要弄出聲音。”
沙樹叮囑一聲,把年幼的兒子放在木盆里,又讓老婆和女兒抓緊木板。
害怕兒子哭鬧,他甚至把兒子的嘴巴塞住。
一點一點往前游,接近江心時他們就不再緊張,因為高麗軍隊不敢再追過來。
過江上岸已經累癱了,一家子躺在岸邊直喘氣。
他們從木盆里拿出僅有的一袋干糧,就著江水狼吞虎咽,靠在一起睡覺等待天亮。
次日清晨,行走一陣,遇到另一家逃民。
而且是真正的賤民,連姓氏都沒有,只以日常事物來取名。
這家賤民的男主人蘆筐,世代給主人編織蘆葦。他們沒什么見識,遇到沙樹非常高興“你們也是從南邊逃來的”
“是。”沙樹也很高興,畢竟遇到了同類。
并且,沙樹還找到優越感,因為他穿的是麻布衣,而蘆筐一家穿的是蘆葦衣。
蘆筐說道“是不是過了江,大明官府就給吃的”
沙樹說道“只要愿意種田,一個人能分五畝地,官府還借給種子和糧食。”
“那就好,那就好。”蘆筐連連自語。
沙樹笑著說“我早打聽清楚了,北邊都是良民,皇帝不準養賤奴。你這種沒姓氏的,落戶時還能賜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