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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慶府。
前線敗退的消息,如雪花般飛來。
西夏君臣已徹底慌了神,緊急把李察哥從北方召回來坐鎮,派樞密使王樞代替李察哥鎮守克夷門——那里正遭到岳飛、韓世忠的攻擊。
相比起陜西方面的數十萬明軍,岳飛、韓世忠的這支偏師,顯然不那么受西夏君臣重視。
剛剛趕回興慶府的李察哥,正在聽取最新的各路戰況。
“慕氏兄弟叛亂,帶著部眾投靠會州之敵。零波山、惟精山等幾處險寨,全都被敵軍攻陷。那邊皆為山區,許多山中部落不愿堅壁清野,帶著糧食躲在山里不肯走,極有可能因為缺糧投奔敵人……”
“韋州去年就有大斌部造反,雖然順利平定亂局,但大斌部余孽逃進樂山,且韋州因為平亂而糧草緊缺。靜塞軍司的兵糧不足,那里的將士只能棄城后撤。但百姓不愿走,他們的糧食……去年平亂被征得厲害。甚至有兩個部落,去年沒有造反,今年卻去投明了。”
李察哥無比震驚:“那里是明軍殺來最短的路線,也是堅壁清野的主要地區。全都堅壁清野失敗了?”
李仁忠點頭:“靜塞軍司的都統、副都統、監軍,還有韋州知州皆當斬。這些混賬,聯手盤剝百姓,大旱之年還要加派,去年就把一個部落逼反。其余諸部雖然沒造反,但也跟朝廷離心離德,怎么可能愿意遷徙部眾、堅壁清野?”
“用人之時,不能隨便斬殺統兵大將。”李察哥說道。
除了監軍和知州,全是李察哥的心腹,怎么能讓李仁忠砍掉?
李仁忠說:“撤回來的將士和部眾,尤其是那些酋長,都鬧著要先殺貪官才愿作戰。必須給這些人一個交代,否則接下來就不要再打了,他們極有可能會叛亂投敵。”
李察哥說道:“那就先把監軍、知州抓回興慶府,暫時收押起來,也算給將士百姓一個交代。同時,還要安撫都統和副都統,免得他們因此而恐懼多想。”
李仁忠也不敢把人全殺了,只能同意這個辦法:“攻占韋州的,是明軍主帥鄧春。此人是朱皇帝的舊部,還沒起兵就做了朱皇帝的隨從,號稱南征北戰至今未嘗一敗。他已繼續進兵攻陷溥樂城,現在估計正圍攻耀德城。距離興慶府這
里,只有三百余里了!”
李察哥連忙說:“拖住,一定要拖住。現在黃河水量還不大,必須拖到漲水之時再掘堤!”
李仁忠面露苦色:“拖不住啊。明軍不是宋軍,攻城速度太快了。我大夏將士,也沒有以前那般勇猛無畏,很多部落士兵都消極避戰。”
“而且抓到了細作,各路都有明軍細作,勸那些部落酋長叛夏投明。諸部酋長不敢直接叛逃,卻又給自己留退路保存實力。”
“就拿萌井寨來說,明軍還在數里外,守寨將士就逃跑了。守將逃回之后被砍頭正法,結果他所在的部落,酋長帶著部眾一起叛逃……”
李察哥無言以對。
人心散了!
靜塞軍司方向的西夏軍,之所以一觸即潰、望風而逃,并非全是因為明軍太過強大。
真正的原因,是連年災害又盤剝過度。
明軍還沒打來呢,去年就有部落造反。而在鎮壓起義的時候,又就近征糧補給,逼得當地諸部怨氣橫生。
大明細作再跑去策反,好多部落酋長都搖擺不定,哪還會拼死幫著西夏朝廷打仗?
一個太監站在殿外,焦急說道:“前線有急報。”
李仁孝說:“拿進來。”
急報是罔存禮發來的,訴說自己放棄鹽州后撤。
李仁忠大怒:“這廝好大的膽子,連吃敗仗,還敢擅自撤軍!”
李察哥卻說:“他做得對。我們之前低估了明軍,又高估了自己的戰力。左廂三大軍司敗得太快,別說野外作戰,就連守城都守不住。罔存禮若留在鹽州死守,他那幾萬兵也要全軍覆沒,還不如一路后撤拉長明軍補給線。”
“接下來該怎么打?”李仁忠問道。
李察哥說:“讓任得敬死守靈州,拖到黃河水漲再掘堤,把明軍的糧道和退路全給淹了。罔存禮那邊,明軍的糧道會拖得很長,我親率騎兵去襲擊明軍的運糧隊。王樞那邊,克夷門城高池深、兵精糧足,韓世忠、岳飛二人應該很難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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