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鄭仲夫已率軍走到開州與海州之間,如今那里還只是個小縣城,在李氏朝鮮時才升級為郡。
嗯,名字叫……延安郡。
等大明吞并了高麗,還得逐一改名字,否則到處都是重復地名。廣州、黃州這種且不說,還有什么昆明縣、文登縣、江陰縣。
“什么?你說海州被圍了?”
鄭仲夫大驚失色。
他只聚集了數千精銳,便馬不停蹄出發,無非是想火速趕去海州。然后依托那里的堅固城防,既可死守,也可尋機決戰。
海州被圍是什么鬼?
求援使者哭聲說:“明軍坐船從海上而來,我們完全沒有準備。就連一半的右神策軍將士,都根本來不及帶著兵甲進城,就被明軍騎兵殺得四散逃跑。”
鄭仲夫勃然大怒:“一個月前,就有商人帶回消息,說大同江北岸的明軍正在調動糧草。我都已經聚兵趕到這里了,海州怎么會完全沒有防備?崔氏是不是通敵賣國了!”
求援使者吞吞吐吐道:“崔都護……他覺得北面有黃州城頂著,明軍一時半會兒來不了海州,萬萬沒料到明軍坐船從海上來。”
“他怎么可能沒料到?跟大明做海貿生意,就屬他崔氏賺得最多!”鄭仲夫的肺都快氣炸了。
兩人說話間,有數十敗兵來投。
那是來不及進城的右神策軍,畢竟屬于高麗精銳,總有一些不愿投降的。
陸陸續續,又逃來數百殘兵,有些士兵甚至拖家帶口。
鄭仲夫派出輕騎去打探消息,很快就跟大明騎兵撞上——兩地相距不過七十余里,而且一馬平川沒有地形阻隔。
高麗輕騎敗回,完全說不清楚敵情,因為他們半路就被攔下。
鄭仲夫把李俊儀叫來商議:“明軍已圍海州。我們不知明軍來了多少,也不知海州是否已破,接下來該怎么應對?”
李俊儀本來在搜集珍寶和美女,打算入冬之前出海,跑去洛陽賄賂大明君臣。
結果他還沒動身,大同江那邊就傳來明軍調動糧草的消息。
李俊儀說:“既然海州被圍,那么不能在海州打,也不能在這里打。”
“海州城的南面是大海,北面又皆為山嶺,我們只能從狹窄的傍海通道過去。明軍艦船的火炮厲害,炮彈可以威懾半個傍海道。一旦在那里作戰,估計兩軍還未交戰,我軍就被明軍艦船的火炮擊潰了。”
“而這里也不能作為戰場。只有縣城在小山上,四面都是一馬平川的地形。一座山城能守多久?如果明軍圍而不攻,把我們的大軍拖在這里,再派一支偏師殺向開京。開京城內的豪族文官,多半會趁機作亂獻城投降。”
鄭仲夫說:“你講的這些我都明白,可接下來到底該怎么辦?”
“帶著陛下南狩。”李俊儀道。
鄭仲夫愕然:“南狩?”
李俊儀點頭道:“對,去南京(首爾)。明軍的艦船,可以直抵開京外港,我們是很難守住的。南京雖然有漢江通海,但大型海船進不來,守到冬天完全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