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對于世家這個階段的變化興致勃勃,隨即將這幾個名詞提筆記到了自己的小筆記上。
最終又沉思了一下之后加上了一句“因其勢而利誘”。
龐統也伸過頭來看孔明寫的什么,然后微微沉思后,指著這句話搖頭道
“還需先令其懾主公三尺劍之威,如此方好行事。”
孔明也認同點點頭
“觀其脈絡,應是魏晉之后,這隋唐應該就已經在著手抑制豪強部曲,如此方能斷世家之基。”
是的,在孔明看來,這世家豪姓能從武帝時候興起,貫穿百年,歷經兵亂而不倒,其根本便是在鄉間兼并的土地與招攬的鄉勇部曲門客。
從“兩家”變“一家”,基本上就已經注定了這一群人的結局。
龐統也出言猜測
“這唐雖無遠見看我漢舊事,然距其不過數十年的亂世定有警醒。”
“那開隋應該就有抑世家之舉措。”
光幕說的簡略,因此他們只能靠自己猜,不過在龐統看來,那楊堅被稱為異類,能說明啥
妥妥的明君之兆啊否則要是如他那兩個兒子一般,恐怕這隋連兩世都撐不到。
孔明也贊同,隨即目光轉到了募兵制三個字上,這個他當然懂,招懷無以自業者為部曲,即為募兵。
故而略有好奇“也不知這強唐時的兵制究竟如何”
畢竟在孔明看來,拼殺戰斗之前,先決廟算。
后勤糧草、兵員素質好壞、將軍水平的高低等都屬于廟算的范疇。
這唐朝武功興盛至此,且經歷長久亂世,定然也是有一套獨有的兵制。
“真想親眼看看啊”孔明感嘆。
“確實。”張飛同樣感嘆“俺也真想親眼看看這世家有多造孽,才造出來這個黃巢。”
孔明張了張嘴,最后還是保持沉默。
“同赴一口鍋”
貞觀君臣們念叨著這句話,從中品味出了凜然的、令人脊背發涼的恨意。
而如魏征,此時背上冷汗已經涔涔而下。
他崇儒家,偏王道,對上不假顏色,一直以為自己無愧于天下與君。
但此時才忽然驚覺在被壓迫的百姓眼中,他魏征,也許和那些瀆職之官并無差別。
甘露殿中眾人抿嘴不言,對接下來要觀看的內容心里也有了猜測。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后百花殺。
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這首詩咱們都熟悉,詩名是什么不第后賦菊。
不第,即落榜,年輕時的黃巢赴長安,想要和晚唐勛貴們同流合污,參加科舉落榜之后的憤懣方有此作。
黃巢是私鹽販子出身,但說實話這個身份在京兆府屁都算不上,聚集在京兆府附近的門閥士族互相吹捧互相結親,形成了一個牢固的圈子。
這是一堵看不見的幕墻,如果說安史之亂前是個透明的鋼化玻璃的話,晚唐時候基本就是鈦合金加固了。
懷揣著想要和晚唐勛貴們同流合污想法而來的黃巢被無情打臉,于是走之前就寫詩放狠話
俺還會回來的
對于這首詩長安的勛貴們都是當笑話看,只是他們沒想到不過十年,黃巢說到做到,輪到他把滿朝公卿當笑話看了。
黃巢之所以能這么大怨氣,也跟當時的極其黑暗的吏治分不開關系,舉幾個例子。
武宗時,有一年秋天有了蝗災,自東向西,所過皆赤地,而當時任京兆尹的楊知至如此上奏
蝗入京畿,不食稼,皆抱荊棘而死。
這個奏折但凡是個正常人看了都要啐一口,但“宰相皆賀”。
宣宗時,崔蕘以進士入官場,后來出任陜西觀察使,當時陜西旱災,百姓前來訴苦。
崔蕘指著院子里的樹說葉子還在這兒呢,何旱之有隨即將百姓亂棍打出。
后來崔蕘與節度使生怨被逐,天旱大渴,于是去百姓家里討水喝。
百姓倒心善“以溺飲之”,溺就是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