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逐漸收緊的力道來看,這個兒子似是已經明白了一些事,至少明白了一些發生在其身上的禍事。
不過這樣也好,朱標努力甩開胸中的陰霾,低頭露出一個笑臉:
“雄英,明日起便跟著爹爹一起練拳,如何?”
眼見得這個小腦袋點了點頭,于是朱標的笑意也輕松不少,罷了罷了,總歸還是一步一步來吧。
不過這么一來反倒是讓朱柏歡呼一聲:
“大哥,弟也想要與侄兒一起隨兄長練拳腳健體,如何?”
朱標瞧了瞧與兒子差不多大的十二弟,再想想根據此前光幕所說他們還有幾個弟弟未出世呢,再琢磨一下老弟的年齡,他不禁也都想如老四一般贊嘆一下老爹雄風猶存了。
不過老四怎么還沒回來?莫非已經吃飽了?
似是明白了兒子的那一瞥,朱元璋也不由得咳嗽一聲,想想此前還與光幕一起笑唐高祖被養成種馬,他便有些想要扶額。
不過這些事情終歸也成功沖散了不快的氣氛,也使得朱元璋終于開始思考起來了其他。
標兒這兩子他會立誰?他心中有了答案,那可會有主少國疑之憂慮?或就是因此開大案之始,難怪會有叔侄情深。
明天子沉默著感覺那迷霧似乎撥開了一些,但無法說的通透的地方反倒好似更多了。
于是他沉默著抬起來頭。
既不是因為飛揚跋扈而死,也不是因謀反而死,這么說來也無怪乎藍玉案與朱標之死息息相關。
至于活干的這么糙也大概率是跟年齡有關。
治胡惟庸時老朱尚還在壯年,所以能軟刀子殺人步步籌謀,最終圖窮匕見。
到藍玉案時老朱已時日無多,所以下手是又快又狠,就突出一個快刀斬亂麻。
更有甚者猜測認為逆臣錄本身就是朱元璋老年癡呆的表現,不過這個就是純扯淡了,畢竟老朱辦南北榜案的時候已經是洪武三十年了,可沒有半點癡呆的跡象。
只能說這東西大概是跟元史類似,修的就突出一個又快又急又糙,老朱只負責把關,但不幸的是他把關水平向來不咋地,最終造就了個這么玩意兒出來。
但這話說的就遠了,實質上回頭胡藍案,是可以作為一個整體的,在這件綿延半個洪武朝的大案上,朱元璋展露了遠超他軍事才能的政治手段,將殺人不是目的而是手段展示的相當清楚。
從胡惟庸案開始,拉一派、穩一派、殺一派這個異常簡單但好用的手段在朱元璋手里周而復始,最終完成了對大明整個勛貴集團的徹底剿滅。
第一階段利用勛貴集團為刀,破中書省和大都督府,并且捎帶著康、朱、胡等這樣的歸附勛貴,保證了淮右勛貴的利益,自然沒人反對,于是又順理成章的封了一批新勛貴,使得各方都很滿意。
第二階段再用成長起來的新勛貴為刀,清理掉已經腐化的淮西舊黨;李善長之案中,以胡案之名牽連勛貴高達二十二家,但洪武三年后所封的二十家勛貴公侯基本完好無損,這個在史冊里是能查的到的。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這些培植起來并與朱標度過磨合期的勛貴會成為最好的班底,但隨著朱標驟亡,這些計劃也只能隨之改變,于是老朱轉入第三階段。
藍玉案中涉事勛貴十七家,全都是洪武三年之后的新勛貴,至此被一網打盡,雖然使得大明國衰弱,但在外患已經鏟除的情況下,朱元璋顯然并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只是老朱多半沒想到即便是這么苦心孤詣了,朱允炆還依舊能玩翻車,屬于是又菜又愛玩。
不過換個角度來說,如果不是老朱三階段這一通剿滅,朱棣能不能奉天靖難成功進化為永樂大帝還真是兩說。
畢竟但凡藍玉活著,朱棣敢不敢、能不能掀桌子都還是兩說,但換個角度來說這種情況下的藍玉也顯然不可能聽從朱允炆的擺布即使朱允炆換成朱允熥也是一樣。
從這個假設推測來說反倒是愈發確定了,從朱標死開始,藍玉案的爆發就只是時間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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