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詩語家里送過來的一腿鹿肉,也弄了一半湊進來做一個碗。
七七八八的加在一起,有葷有素,竟然湊出了十二盤菜,擺滿了一桌子。
這一頓飯做的也挺不容易的,三口鍋同時進行,好不容易才將那些菜都給做好。
這一頓飯不能在廚房里面吃,必須要在堂屋里吃。
等飯菜都擺上桌,時間快到中午十二點了。
首先點上香燭祭了祖,讓先人先來享用。
然后放鞭炮,關門,父子二人開始吃飯。
這一頓年飯在嚴家,那是前所未有的豐盛。
在村子里面也找不出幾家更為豐盛的了。
嚴爸有一些欣慰,終于過上好日子了。
同時又有一些心酸這種富足的日子,他妻子卻看不到。
那個女人嫁給他之后,就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讓他想起來就覺得愧疚。
現在吃團年飯,在這么漂亮的家里面擺著這么豐盛的一大桌子菜,吃飯的卻只有父子二人。
說是團年,卻又顯得冷清。
吃飯的時候,就忍不住對嚴鑫說道
“過年的時候,要是能多幾個人就熱鬧了”
嚴鑫笑著說道“爸,你不用著急,再過幾年,等我娶了老婆生了孩子,咱們家里就會熱鬧起來。”
心里卻想到了上輩子自己剛出來打工那幾年,都沒有回家過。
那幾年每一次過年都是他爸一個人過,一個人做一大桌子菜,一個人供奉先人,完成那些儀式,然后一個人吃這一桌團年飯。
想著就覺得自己當初太不懂事了。
更認為這輩子要好好的補償。
只是別的東西可以補償,想要熱熱鬧鬧的過個年這件事情,現在他沒辦法補償。
很多東西可以買到,但是親人沒辦法買到。
就算他在到達結婚年齡之后以最快的速度結婚并且生孩子,那也得兩三年的時間。
現在也只能這么說說。
吃完團年飯,下午又上山祭拜嚴鑫他媽,在墳前又除了一遍草,點上香燭,放下貢品,跪拜如儀。
在母親的墳前,嚴鑫對他爸說道“明年清明,我爭取能回來掃墓。”
嚴爸倒是挺希望兒子回家的,不過還是說道“能回來最好,但是也要看有沒有時間,不要耽誤了工作,這邊還有我呢。”
“時間還是能夠擠出來的。”嚴鑫道。
“那就好。”嚴爸道。
嚴鑫又問道“等明年我將欠的錢都還完了,是不是可以考慮給媽修一個墓立一塊碑”
嚴爸盤算了一會兒。
他當然也希望妻子的墓能夠修起來,這樣就能夠存在更長的時間,提醒著這個世界,在那一塊地方有那么一個人長眠于此。
一個人生命的終結還不能算是真正的死亡,只有當其存在的痕跡全部都被抹殺掉之后,那才算是真正的死亡,就好像從來不曾來過一般。
修墓顯然能夠讓這一堆黃土以墳墓的狀態存在更長的時間。
只是,他又不希望修墓這件事情影響到兒子現實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