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穩妥的做法則是派一支軍隊在后方渡江后,整合江南郡縣、封君的力量,限制并騷擾大虞軍;同時,建造戰船、訓練水軍,以楚國的體量和大部分士兵都會游泳的優勢,一兩年功夫就能夠訓練出一支強大的水軍,屆時直接泰山壓頂,滅掉大虞軍。
然而,最合理的建議卻未必是最合適的建議。
春申君拿著項燕的上書,無奈苦笑,順手將項燕的上書遞給了朱英和何寧。
項燕的想法雖好,但是如今楚王可在等著看結果呢春申君本來就已經被楚考烈王懷疑,這個時候哪里還敢向楚王提出這些建議啊。
“項燕想的太簡單了。”
朱英匆匆看了一眼,語氣莫名。
“我看,這個項燕不是想的簡單,而是滑頭”
何寧冷笑一聲。
身為戰爭代行者,他想的比春申君和朱英還要多一些。
這倒不是因為他一定比春申君他們聰明,而是因為他太了解戰爭代行者的尿性。別看現在戰爭代行者們一個勁兒的往春申君、李園身邊湊,各種跪舔,可要讓他們離開封地孤軍深入渡江去跟所謂的“大虞”對抗,恐怕立馬就會翻臉,變身帶路黨都有可能。
尤其是那些還沒有放出主城,仍舊在選擇觀望的戰爭代行者,更是毫不可信。
至于為什么何寧會說項燕是在耍滑頭,則是因為項燕有意見卻沒有向楚王提,而是給春申君上書,擺明了是想把春申君當槍使。
春申君如果不采納,出了事項燕就可以往春申君身上推;如果采納,惹得楚王不開心了,那還是春申君的過錯。
“所以說,他想得太簡單了啊”
朱英也冷笑一聲“既然項燕這么有眼光,那就讓項燕帶兵去南路騷擾不就行了,有幾個和李園眉來眼去的封君,剛好也可以派過去。至于我們我們還沒過江,項燕水軍就戰敗了,導致我們沒法過江的話,錯也不在我們了吧”
“妙啊”
何寧眼前一亮。
他發現,自己的計謀與狠辣,比起這個歷史留名、眼光毒辣的土著來,還是有所差距的。
他的狠,是殺人全家的那種狠;朱英的狠,則是讓人全家死卻不知道怎么死的狠。
何寧之前一直在想,該怎么擊敗明顯是戰爭代行者的大虞軍,怎么想都覺得在有李園等在側、水軍又不占優勢的情況下,過江攻打大虞是死路一條;可是不去,又會有損春申君的威名和聲望。
沒想到,他在這里兩難,對方卻已經有了破局之法。
如果有朝一日,我取代了春申君的話,希望你能夠為我所用,否則
何寧將自己的真實想法深深埋進心里。
“這樣不太好吧”
朱英的計策,讓春申君雙猶豫了。
他覺得這樣做有點不厚道。
不,已經不僅僅是不厚道的問題了,這都是叛國了吧
這樣的行為,與那李園何異
“公子,切不可因小失大啊”
朱英給何寧使了個眼色,拉住春申君的手,跪倒在地苦勸道“虞國不過是疥癬之疾,只需要訓練上一年水軍,即可輕松平定;公子的大敵、國家的大敵還是李園啊李園狼子野心已經顯露,為了達成目的甚至不惜毒殺大將屈棱,這樣的人斷不可留啊”
“對啊,公子”
何寧也拉住春申君的另一只手,跪倒在地,涕泗橫流“他今天能殺屈棱,明天就能殺公子,后天就能殺大王田氏代齊之事不可不防啊”
見兩個心腹都如此說,尤其是有屈棱之死的事情在前,春申君也終于下定了決心,拉住二人的手道“卿可自為之”
怎么自為之,春申君沒有說,可能他也不知道,也可能是他還想要打太極當不粘鍋,但這不妨礙他把事情安排下去。
很顯然,此時的他已經被朱英和何寧說服了。
旁觀者眼中的黨爭國家都快亡了,這些人還忙著黨爭,真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