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走進這座由磁場材料所包裹的房間,頭發都會朝著周圍散開形成爆炸式的發型。
云極都不用特意感知,自己的頭發都這模樣了,屋子里如果不是有磁場,那就真有鬼了。
金斤教授愣住了,看著云極的發型,非但沒有嘲笑,反而眼淚汪汪。
“從來沒人進來過,原來屋子里有這么大的破綻,老太婆,看來我們要分開了,嗚嗚嗚……”
說著,金斤教授居然抱著人頭失聲痛哭。
原來他懷里的人頭,是他的妻子。
一瞬間,云極的目光變幻了起來。
在他眼前的老人,仿佛多年前那個同樣抱著冰冷尸體的自己。
指尖一動,紙人魔沒入袖口,靜靜的躺在袖子里,一動不動,宛如另一具尸體。
“這是我老伴,三年前就去世了,我們說好了要一起走的,她卻先走一步,哎……”
老教授嘆息連連,眼淚汪汪,看起來好不可憐。
“她生前最喜歡散步,每天吃完晚飯我們老兩口都會去家門口的那條小湖邊遛彎。”
“她去世之后,我用特殊的藥水保持她的尸體,又建了這座磁場房間用來封住她的魂魄,這樣一來她就還能陪著我了。”
“我想啊,等我也死去的那一天,我們就能一起上路了,她一個人先走我不放心啊,我一個人活著又太孤單了。”
“小花啊,別怕,他們要是搶走你,我也不活了……”
拍著老伴的人頭,金斤教授瘋癲了一樣,其實他就是個傷心人而已,為了留住自己的妻子,而不擇手段。
“沒人搶你的小花,讓她別來七號樓就行了。”云極說完走出了房間,剩下老教授愣了半晌,急忙將人頭塞回掛鐘里追了出去。
“你不是來搶我的小花的?煉人爐那邊可找了三年了,丟了尸體這種怪事他們現在都不知道是我暗中做的手腳!”
“我不是守墓人,對你的小花沒興趣。”
“那我就放心了!你可不能往外說啊,你怎么住在七號樓?你是新來的?剛才那會飛是紙人是什么,飛行器么?”
得知云極不是煉人爐派來的人員,也和墓地沒關系,金斤教授明顯放心了下來,開始打聽起云極的身份。
當他得知云極是新來的見習成員,終于笑了起來。
“原來是見習成員,那就是自己人了,我的小花你可要給我保密,放心,通往七號樓的隧道我今天就給封上,嘿嘿,嚇到你們了是吧,住進來早跟我說啊,七號樓沒人住,被我當成了實驗室,那些落地鐘是特意給小花建的,她不是喜歡遛彎么。”
人死也遛彎,這位老教授的觀點倒是特別。
“既然七號樓被你當做了實驗室,鏡子屏幕里的恐怖畫面,也是你放的了。”
云極沒下樓,而是來到二樓的一間大廳,這座大廳有些奇特,沒有棚頂,中心立著一架巨大的天文望遠鏡。
“鏡子屏幕是我特別定制的,恐怖畫面也是我放的,小花她不僅喜歡遛彎,還特別喜歡看恐怖片,所以我特意為她裝飾了七號樓,被我稱之為鬼屋,怎么樣,你們是不是被嚇壞了?實在是抱歉啊,我今天就叫人把屏幕全都清理走!”
落地鐘是為了給老伴的尸體遛彎用,鏡子屏幕里的恐怖畫面也是給酷愛恐怖片的老伴量身定做,可見這位金斤教授是個癡情的。
人都死了,還如此眷戀,這份癡情已經達到了變態的程度。
“人死如燈滅,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