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許如意就特意早起,摸著黑進廚房做飯去了。
主要是為了把那袋子面給偷渡過來,要不然,沒法兒交待呀
面粉的包裝跟現在不一樣,得虧了她買的是二十斤的,要不然真不好弄。
許如意把面粉倒進專門放白面的缸里,然后還用一個舀面用的葫蘆瓢給攪了攪,省得顏色上再不一樣。
弄好這個,她就立馬生火做飯,還順手把面袋子給塞進灶里燒了。
許如意又如法炮制地把大米也摻進米缸了,先煮了粥,然后又起來和面蒸饅頭。
蒸饅頭或者是包子,都是用的起頭,昨天晚上就用水泡上了,今天一早起來再摻進面粉和起來再醒面就成。
現在還是用的傳統的發面方法,也就是用上一次蒸饅頭留下的一小塊面團做“面種子”,即老面。
前一天晚上用它發面,第二天再蒸饅頭。
這種方法蒸出的饅頭用了食用純堿的緣故,有絲絲堿香的味道。
許如意早早地就學會做飯了,主要是守著一個廚師,如果什么也不會,當爹的只會覺得面上無光。
早上的粥煮地比較濃稠,很快米香味兒就傳出來了。
許如意待面醒發好之后,這才再開始弄劑子,最后再撮一下,一個個圓圓白白的饅頭就準備上鍋蒸了。
許如意總覺得自己忘了點兒什么,但是一時間也想不起來。
等到飯做好了,她掀鍋把饅頭撿出來之后,聽到親媽一聲尖叫,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純白面的饅頭
這年頭,啥條件才敢這么吃呀
“你這個敗家子咋還想起來做飯了我的天,你這是弄了多少白面喲”
這可把苗蘭花給心疼壞了。
如果做成二合面的,能多吃好幾頓呢。
許大朋倒是沒那么大反應“行了,做都做了,也是閨女心疼咱們,那就吃頓好的能咋地”
一說這個,許如意立馬不心虛了。
“就是,我頭還傷著呢,吃點兒細糧補補。”
苗蘭花氣得瞪她好幾眼,又抬手在她胳膊上拍了兩下,這才解氣。
苗蘭花在紡織廠上班,她沒念過幾年書,當初也是學的車間里技術工,所以上班就是下車間,不算太辛苦,但是比不得坐辦公室的。
好在苗蘭花學的是修布,所以這種活一般都只是白天干,晚上看不清楚,要不然,她得三班倒,那才叫辛苦
苗蘭花也是評的技術工,修布也是要靠手藝的,現在拿的是四級工資,一個月有五十四塊錢。
聽起來他們家好像條件不差,雙職工,但問題是他們家的開銷也大呀
許如意上頭三個哥哥,都是能吃的年紀。
許立春是老大,但他不是許如意的親哥,是她大伯家的兒子。
要說起來,就得提一提許大朋的身世了。
許大朋是被養父過繼的,在他上頭,還有一個哥一個姐。
許大朋一生下來,他親爹就說養活不起要扔掉,后來還是許老憨抱養過來了,都是一個宗族的,最后族長做主,許大朋就成了許老憨家的二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