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你救了我?”
許敬亭掙扎著想要坐起,卻牽動了身上的傷。
少女放下樹枝,快步走過來按住他。
“別動,你身上多處擦傷,需要靜養。”
她的手指冰涼,卻意外地讓許敬亭感到安心。
“那些山賊.”
“被我打跑了。”
少女輕描淡寫地說。
“我本來被他們綁在山坡上,趁他們追你時掙脫了繩索。”
許敬亭這才注意到少女手腕上有一圈紅痕,顯然是繩索勒出的印記。
他心中一陣愧疚。
“多謝姑娘相救,在下許敬亭,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我叫寧鏡。”
少女微微一笑,眼睛彎成月牙。
“先生不必客氣。”
“先生?”
許敬亭一愣。
“在下不過是個趕考的書生,當不起這個稱呼。”
寧鏡卻固執地搖頭。
“在我眼中,讀書人都該叫先生。”
她轉身從火堆旁取來一個破舊的陶碗,里面盛著熱氣騰騰的湯水。
“喝點熱湯吧,能暖暖身子。”
許敬亭接過碗,發現湯里飄著幾片不知名的野菜,味道卻出奇地鮮美。
他小口啜飲著,忽然想起什么。
“寧姑娘,你的家人呢?怎么會被山賊抓住?”
寧鏡的表情黯淡下來。
“我沒有家人,從小就是一個人在山里生活。”
“先生,我能跟你一起走嗎?我可以做你的婢女,照顧你的起居。”
許敬亭差點被湯嗆到。
“這、這怎么行?我身無分文,前途未卜.”
“我不需要工錢。”
寧鏡打斷他。
“我只想有個安身之處。先生放心,我不會干涉你的生活。”
許敬亭猶豫了。眼前這個少女救了他的命,又無家可歸,于情于理都該幫她。
可自己一個男子帶著個少女同行,難免惹人閑話
“好吧。”
許敬亭嘆了口氣。
“不過到了京城,你得找個正經住處。”
寧鏡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謝謝先生!”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
許敬亭檢查了一下傷勢,雖然渾身酸痛,但好在都是皮外傷,不影響趕路。
寧鏡不知從哪里找來一根結實的木棍給他當拐杖,又用山間的草藥為他敷了傷口。
“寧姑娘懂得真多。”
許敬亭感嘆道。
寧鏡笑而不語,只是細心地幫他整理好散亂的衣襟。
陽光下,許敬亭這才注意到,寧鏡的皮膚白得幾乎透明,能隱約看到
她的眼睛在日光下呈現出一種奇異的淡紫色,美得不像凡人。
兩人就這樣結伴上路。
一路上,寧鏡總是走在許敬亭身后半步,像個真正的婢女那樣恭敬。
她話不多,但每當許敬亭需要什么,她總能第一時間察覺并遞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