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柄劍同時墜落,冬至急忙托住墨玉,卻嫌棄地用劍尖把它挑到草叢里。
“玩夠了?”
清冷女聲響起時,冬至嚇得劍身僵直。
山鬼自虛空中踏出,赤足點地竟不染塵埃。
她伸手一招,冬至便乖乖落入她掌心。
“百年不見,還是這般頑劣。”
山鬼指尖輕彈劍身,冬至發出委屈的嗡鳴。
她走到江川面前,見他眉心血色翻涌,不禁蹙眉。
“劍氣噬心還敢強撐。”
素手按在江川天靈,山鬼周身浮現出萬千劍影。
那些虛影鉆入江川七竅,他猛地噴出口黑血,血中竟有細碎劍光。
“三日之內不得運功。”
山鬼收回手時,江川恰好睜眼。
他瞳孔中映出女子絕世容顏,恍惚間竟與記憶深處某個畫面重迭。
“多謝前輩。”
江川欲起身行禮,卻被山鬼按回原地。
她指尖點在他眉心。
“記住,再妄動真氣,苦海沸騰時無人能救你。”
說罷化作流光沒入江川丹田,只余一縷幽香飄散。
冬至突然劇烈震顫,劍穗無風自動。
它想起來了!百年前火神山巔,那個執劍而立的男人身側,曾站著這位仙女姐姐。
那時她還不是劍靈,而是一朵.一朵.
劍鳴戛然而止。
冬至頹然落地,它終究記不清那朵花的名字了。
“報——風月樓發生命案,三人橫死!”
郡府兵統領劉寬正端著茶碗的手一抖,滾燙的茶水濺在手背上。
他猛地站起身。
“哪個不長眼的敢在風月樓鬧事?”
劉寬臉色陰沉,一把抓起案上的頭盔。
“點兵!隨本統領去拿人!”
半刻鐘后,兩百名披甲執銳的郡府兵已將風月樓圍得水泄不通。
樓前看熱鬧的百姓被驅趕到十丈開外,幾個膽大的還踮著腳張望。
“都給老子聽好了!”
劉寬站在風月樓門前,手按刀柄,聲音洪亮。
“里面的人一個不許放跑,反抗者格殺勿論!”
他“唰”地抽出佩刀,一腳踹開雕花大門,帶著二十名精銳甲士沖了進去。
風月樓內一片狼藉,地上躺著尸體,鮮血染紅了地毯。
劉寬目光一掃,鎖定二樓東側那間掛著“聽雨軒”牌子的廂房——那是命案現場。
“上!”
劉寬一揮手,甲士們如狼似虎地沖上樓梯。
剛到廂房門前,劉寬就聽見里面傳來女子啜泣聲。
他冷笑一聲,抬腳踹開房門。
“大膽狂徒,還不束手就——”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迎面飛來。
“啪!”
劉寬只覺得半邊臉火辣辣地疼,嘴里頓時泛起血腥味。
他踉蹌后退兩步,吐出兩顆帶血的牙齒,這才看清打在自己臉上的竟是一塊烏木令牌。
令牌上“鎮西將軍府”五個鎏金大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瞎了你的狗眼!”
廂房內傳來一聲冷喝。
劉寬渾身一顫,抬頭望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