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霜試探著問。
江川的手指猛地攥緊玉佩,指節發白。
祁連山——三個月前小火神許鵬斃命之地,也是他被迫離開云海仙門的開端。
火神山掌教周安至今還在追殺他,若知道他與吳霜在一起.
“師姐在火神山時,可曾聽說過我?”
江川不答反問,聲音低沉。
吳霜眨了眨眼.
“當然!云海玉劍驚九州,二十歲踏入四境的天才,誰沒聽過?”
她忽然壓低聲音。
“其實我去年就想見你,可惜祁連山論劍時.”
“師姐!”
江川再次打斷,這次語氣近乎懇求。
涼亭內一時寂靜。
吳霜看著江川緊繃的側臉,突然意識到自己觸碰了某個禁忌。
外界傳來的琴女嬌笑聲顯得格外刺耳。
“你得罪了什么人?”
吳霜換了個話題。
“或者說,誰會覺得你是威脅,非要扼殺在搖芽?”
江川肩膀微微放松,思索片刻。
“可能是云海仙門的人,但”
他搖搖頭。
“能支使兵馬司滿城通緝我,又讓梁王府配合演戲,不像是一般門派能做到的。”
“鄧印河、趙震都是四境至尊,趙威遠更是.”
吳霜突然倒吸一口冷氣。
“他們背后還有人!”
江川點頭,眼神銳利如劍.
“而且不是一般人。能調動廟堂與江湖兩股勢力,至少是.”
“國師?”
吳霜脫口而出,又立刻捂住嘴,驚恐地看向外界畫面中的孤城。
江川沒有回答。
他想起三個月前祁連山那場變故,想起小火神許鵬臨死前的詭異笑容,想起自己被迫離開仙門時師父復雜的眼神這一切,真的只是門派恩怨嗎?
“江川.”
吳霜突然輕喚他的名字,聲音柔軟得不像話。
“你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么?”
江川一怔,轉頭對上吳霜的眼睛——那里面沒有往日的刁蠻任性,只有純粹的心疼。
他這才發現,兩人因躲避外界聲響而靠得極近,近到能聞到她發間淡淡的火靈花香氣。
“師爺常說我是溫室里的花。”
吳霜自嘲地笑笑。
“現在看來,你才是經歷過風雨的那個。”
她突然伸手拍了拍江川的肩膀,動作有些笨拙,卻讓江川心頭一暖。
這個初見時就對他拔劍相向的火神山弟子,此刻竟成了他最親近的人。
“不管幕后是誰,我們一起面對。”
吳霜揚起下巴,恢復了那副刁蠻模樣。
“等出了這破扇子,我第一個燒了孤城的袍子!”
江川忍不住笑了。
就在這時,錦繡山河內的云霧突然劇烈震蕩,外界傳來“砰”的一聲巨響——梁茂業的酒爵落地,王爺遇刺的消息如同驚雷炸響。
“要變天了.”
江川喃喃道,眼神卻逐漸堅定。
隴海郡城西,蘇問在屋檐間縱躍如飛,黑色勁裝幾乎融入夜色。
護城大陣已經開啟,淡金色的光罩如倒扣的碗籠罩全城,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