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祿手執黑子,輕輕落在棋盤一角,白子大勢已去。
柳青折扇輕搖,俊美的臉龐上浮現苦笑。
“朱總管過譽了,三百手便認輸,實在慚愧。”
閣樓窗外,月光如水。朱祿忽然抬頭,渾濁的老眼中精光一閃。
“有趣,那小輩竟敢在老夫眼皮底下溜走。”
柳青手中折扇一頓。
“江川?”
“避息珠雖妙,卻瞞不過賢者神識。”
朱祿冷笑。
“云海仙門的影遁術,倒是得了林蕭真傳。”
柳青霍然起身,單膝跪地。
“請總管給屬下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屬下必取江川首級獻上!”
朱祿枯瘦的手指敲擊棋盤,發出沉悶的響聲。
“柳青啊柳青,你以為老夫不知你身份已被覺察?”
柳青身體一僵。
“沒有證據不代表沒有懷疑。”
朱祿瞇起眼睛。
“你價值不在此處,退下吧。”
“可是江川——”
“這一局,比你想象的大得多。”
朱祿打斷他,望向窗外。
“燕國使臣已到,護城大陣已關,今夜.他難逃一死。”
柳青瞳孔驟縮。
“燕國也參與其中?”
朱祿不答,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記住,有些棋子,注定是要被犧牲的。”
地牢深處,血腥與腐朽的氣息幾乎凝成實質。
孤城黑袍加身,步履沉穩地穿過幽暗長廊,守衛們紛紛低頭行禮,不敢直視。
“就是這里?”
孤城停在一間異常整潔的牢房前。
“是,大人。按您吩咐,每日清掃,三餐不落。”
守衛恭敬回答。
孤城揮手示意守衛退下,獨自面對牢門。
鐵柵欄后,一個身著破爛黑袍的男子盤膝而坐,雖衣衫襤褸,卻自有一股不凡氣度。
“外面如何?”
牢中人開口,聲音沙啞卻有力。
孤城冷笑。
“局勢失控,但若薛醒能殺出重圍,或有一線生機。”
“國師說過,云海仙門那邊才是主戰場。”
牢中人搖頭。
“不該寄希望于此。”
“燕國使臣能擋在城外嗎?”
他突然問道。
孤城眼中寒光一閃。
“除了你,還有誰能擋?”
牢中人沉默片刻。
“地牢無人看守?”
“所有線索都指向鎬京。”
孤城語氣冰冷。
“曾憲明的命已經不重要了。怎么,你還想揪出太子?那樣我們都活不成!”
牢中人猛地抬頭,眼中怒火燃燒。
“那個蠢貨!為奪君上軍權,竟敢勾結魔宗!殺趙威遠這步棋,低劣至極!”
“國戰之勢已不可逆。”
孤城沉聲道。
“我們能做的,只有斬除太子背后之人。”
“云海仙門大公子也被卷入”
牢中人握緊拳頭。
“必是魔宗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