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下意識追出兩步,胸口的斷刃突然傳來鉆心劇痛。
他咬牙拔出染血的兇器,靈力封住噴涌的鮮血。
“你去哪?”
余幼薇腳步未停。夜風卷起她破碎的衣袖,露出腕間若隱若現的蓮花刺青。
“下次見面。”
她的聲音混著遠處傳來的更鼓聲。
“希望你能與我并肩。”
江川怔怔望著那道身影消失在殘垣斷壁間。
直到葉秋癱坐在半截石柱上咳嗽,他才回過神來。
“她給你清除了七成噬魂血絲。”
葉秋拍著身旁的位置。
“坐下說。”
青石板上還殘留著苦海異象的濕氣。
江川盯著自己顫抖的掌心——那里有朵用血畫的小小蓮花,是余幼薇松手前留下的。
“葉叔,你答應那黑影什么了?”
“小孩子別問。”
葉秋扯開衣襟,露出心口詭異的黑色咒印。
“反正你師父當年欠的債,總得有人還。”
江川瞳孔驟縮。
那咒印的紋路他太熟悉了,正是謝玄劍鞘上刻著的往生咒。
他從儲物棋中取出酒壺,仰頭灌下一大口辛辣的燒刀子。
“是因為我拒絕接受傳承?”
葉秋奪過酒壺連飲三口,喉結滾動時脖頸浮現出鱗片狀紋路。
“謝老鬼要是這么容易死,二十年前就該死在北境雪原了。”
他忽然壓低聲音。
“那丫頭故意激怒黑影,是為了爭取時間發動苦海異象——她早知道你神魂被蝕。”
夜梟的啼叫從遠處傳來。
江川摸到腰間玉佩不知何時多了道裂痕,那是余幼薇最后摟住他時,暗中塞進來的護心玉。
“葉叔,你認識那黑影?”
“舊相識。”
葉秋望著中州方向。
“他腕上那串饕餮骨珠,原本是你師父的劍穗。”
酒壺突然墜地。
江川想起黑影消失前提到的“中州”,又想起余幼薇腕間蓮花——那分明是東荒余氏圣女才有的印記。
所有線索在腦海中交織成網,他卻不敢往下想。
葉秋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黑血。
他苦笑著展開掌心,那里有枚正在融化的冰晶。
“那丫頭給的丹藥摻了她的本命精血。”
江川猛地站起,又被按著肩膀坐回去。
“急什么?”
葉秋擦凈嘴角血跡,突然正色道。
“若你將來與余姑娘修成正果,記得請我喝杯謝媒酒。”
“葉叔!”
“今夜我就動身去中州。”
葉秋從懷中取出令。
“拿著。”
葉秋頭也不回地拋來。
江川伸手接住,掌心傳來金屬的冰涼觸感。
那是一塊通體漆黑的令牌,正面刻著一個龍飛鳳舞的”影”字,邊緣紋路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動。
“這是.”
“以后或許用得上。”
葉秋終于轉過身,雨水在他臉上勾勒出鋒利的輪廓。
“中州不比這隴海郡城,那里的水,深得很。”
江川將令牌收入懷中,感受到它緊貼胸口的重量。令牌似乎與心跳產生了某種共鳴,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葉秋忽然咧嘴一笑,那笑容在雨幕中顯得格外刺眼。
“對了,那兩個丫頭,樊素和小蠻,你挑一個帶走,剩下的我帶去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