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要當英雄回來哦。”
小女孩的聲音猶在耳邊。
蠟燭突然爆了個燈花,將他從回憶中驚醒。案幾上靜靜躺著兩個方案。
路云山的奇襲需要五天,成功率不足三成;張宴的火攻只需一夜,但代價是...
陳守仁斜倚在城垛旁,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腰間的劍柄,目光投向關外那條奔騰不息的汜水河。河水在月光下泛著細碎的銀光,宛如一條游動的銀龍。
“公子,您又在想什么深奧的問題?”
阿琴抱劍而立,歪著頭看向陳守仁。
她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襲青衣在夜風中微微飄動,發間的銀鈴隨著她的動作發出清脆的聲響。
陳守仁收回目光,嘴角勾起笑意。
“我在想,若是此時能有一壺醉仙釀,這月色該有多美。”
阿琴噗嗤一聲笑出來。
“您又在想酒了!上次偷喝被夫子發現,罰抄《兵策》三十遍的教訓還不夠嗎?”
“你這丫頭,專揭人短處。”
陳守仁佯裝惱怒,伸手去彈阿琴的額頭,卻被她靈巧地躲開。
“男人的浪漫,你這種小丫頭怎么會懂?”
“什么浪漫不浪漫的,公子盡說些沒用的漂亮話。”
阿琴撇撇嘴,眼睛卻亮晶晶的。
“上次您說劍道如茶,需細細品味,結果練劍時差點把茶壺當劍扔出去。”
陳守仁大笑起來,笑聲在寂靜的城墻上格外清亮。
“那次是意外!誰讓那茶香太誘人,讓我分了神。”
阿琴正要反駁,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亮。
“對了公子,您之前在稷下學宮時,真的像傳聞中那樣把天機棋局給破解了?”
“那算什么。”
陳守仁擺擺手,眼中帶著懷念。
“學宮里有趣的事多了去了。說起來,我還有個半個師弟,叫江川的,那才是個妙人。”
“江川?”
阿琴眨了眨眼。
“這名字好生奇怪,像是上古神獸的名字。”
陳守仁點點頭。
“正是取自神獸江川。
那小子初入學宮時,夫子問他為何取名江川,你猜他怎么說?”
阿琴搖搖頭,一臉好奇。
“他說江川通曉萬物,能言人語,學生雖不及神獸之能,但愿效其勤學不倦。”
陳守仁模仿著江川當時的語氣,逗得阿琴咯咯直笑。
“結果夫子當場就給了他一本《山海經》,讓他好好研究研究自己名字的來歷。”
“這人真有意思!”
阿琴眼睛發亮。
“他真是您的師弟?”
“半個。”
陳守仁伸出食指強調。
“他只在學宮聽夫子講學,并未正式拜師,所以只能算半個徒弟。不過這小子天賦極高,尤其是劍術一道,連袁師叔都稱贊不已。”
阿琴頓時來了興趣。
“他劍術很厲害嗎?比公子如何?”
“這個嘛...”
陳守仁摸了摸下巴,故作深沉。
“我們從未正式比試過,不過有一次他看我練劍,當場指出了三處破綻。”
“啊?”
阿琴驚訝地張大嘴。
“那公子您...”
“我當然不服氣啊。”
陳守仁笑道。
“結果我們當場切磋,他用的還是木劍,十招之內就讓我落了下風。”
阿琴眼中帶著崇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