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他身后的公子衍面帶玩味,看著那凄凄慘慘的女郎。
“月姐姐在為花嬤嬤鐫刻往生經呢。”她說完后又把謝風月遇難之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添得都是些她如何與花嬤嬤感情深厚,花嬤嬤遇害后她多么痛心疾首,這才讓謝風月在此鐫刻。
謝謹聽完凝聲道“那也得先讓她治傷啊,她手如今傷得這么厲害,你怎么還讓她鐫刻呢。”他輕輕拉起謝風月的手,眼神里全是心疼。
這一幕又是戳到了謝風予的肺管子,以前兄長明明所有事情都依著她,從來不會責備她半分,可自從這謝風月來了,兄長的心就偏了。
她滿臉怒容咬唇“那我姆嬤就白白替她受死了嗎她如今不過是鐫刻幾卷往生經而已。”
謝風月意識到了自己要是再不開口,這謝謹就會動搖了讓她依了。
她眸中淚意盈盈“兄長就讓我鐫刻吧,我的手沒事。”說話期間手掌用力,那血更是流的歡快。
謝謹垂目見著竹簡上的血,目光又看向謝風予猶豫開口“要不今日就少”
“今日大郎不是要與我在此飲酒嗎”王衍突然出聲問道。
謝謹這才忙不迭的開口“今日你先回去,明日再鐫刻吧。”
謝風予眼見事情不能如她的意,狠狠瞪了一眼謝風月后直接甩袖走人。
窗外細雪颯颯而落,仿如抖落的萬千梨花。
謝風月是被冷醒的,她才睜眼手上額頭上傳來的痛感險些沒再讓她撅過去,嗓子也干的有些發疼。
她從回了錦園就暈了過去,整個院子的丫鬟嬤嬤們都像是聾子了一般,聽不到折枝的喊叫。最后還是折枝來回跑才勉強找來了個醫童為她包扎傷口。
她醒來時,房內空無一人。
墻邊的炭盆早已熄滅,整個房間冷的像是冰窖一般。
偶爾還能聽到從耳房傳來的丫鬟嬤嬤們的高聲嬉笑。
謝風月不得不考慮了,這花嬤嬤一死,她帶來的人也得著手清理清理了。
以往就是院子里有什么消息都往外抖落,一個個的派頭擺的比她這個主子都足。
就在她思量之時,折枝推門而入。
屋外的冷氣瞬間灌了進來,凍得她打了個噴嚏。
“女郎,快快蓋好被子,大夫說了您如今切忌風寒。”折枝放下手中的簍子,快步上前扶住了她。
謝風月聽話躺下,目光落在了那盆黢黑的炭上。這顏色一看就是府中仆從用的炭火,燃燒時異味極重,煙霧能嗆得人睜不開眼。
折枝循著她的目光望去,氣憤的跺了跺腳“奴婢去領取分例時,庫房的管事說是府中來了貴客,炭火都供給前院了。
奴婢沒得法子只能同友人借了些炭火,女郎如今大難不死,又受了這么重的傷,夫人連個府醫都不派甚至甚至”
“甚至還讓我去宗祠”謝風月打趣說道。
折枝氣的鼓起腮幫子“女郎還有心思開玩笑呢”
“噗嗤”謝風月不合時宜的笑出了聲,見著折枝鼓起的腮幫子和漲的通紅的臉“你現在像只豚鼠。”
“女郎你你真是”
謝風月瞧著折枝都快氣哭了,這才出聲安慰“好了,你女郎可不是面團捏的,如今都把花嬤嬤殺了,就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只靠著謝大郎君的憐惜過活了,他那里太不靠譜了,還不如靠自己。”
她邊說邊挽起袖子,那光滑如玉的胳膊上此時幾道泛著青紫的掐痕尤為明顯。
“走吧,謝夫人不是最為看重臉面嗎那今日我可要好好給她長長臉。”
折枝疑惑“走哪里去”
謝風月伸出綁著繃帶的手,那醫童學藝不精綁的十分膚淺,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還是一片通紅,嚴重的地方甚至已經起了水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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