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娘背著襁褓中吃手指頭的奶娃,拉著出息了的小叔子,那個興奮激動勁頭,再無半分“長嫂如母”的做派,轉述她聽到的徐道士誅鬼精彩片段,不時還要追問一句。
“是這樣子嗎”
狗娃纏著他三叔,要演一個口噴火焰。
滿足他向小伙伴們吹噓的小小虛榮心。
美娃不懂事,吃著糖豆津津有味。
徐源長笑得差點崩裂結痂的傷口,鄉下人太能扯了。
他再三辟謠,嫂子仍然是不信,只得隨他們高興,吃了一頓豐盛午飯,送他們下山,鼓石坡上又恢復清靜。
下午時候,族長和幾位本家老爺,在家丁、護院陪同下,“路過”偏僻的鼓石坡,敲開院門,進去討一杯茶水喝。
徐道士儼然成了石盤村超然物外的神仙人物。
同村鄉民,皆感與有榮焉。
事情過去兩天,丁師傅領著兩名身穿皂青官服的年輕人前來拜訪,只簡單介紹一句,“這兩位,是郡城里來的大人,與您問點事情”,便出門回避,神色很有草民見官低三分的恭謹。
請兩人在堂屋落坐。
徐源長隱約有種心悸的感受,他猜到兩人是官府修士,面上神色仍然如常。
“你不必忙碌烹茶,坐下說話。”
其中方臉留須的年輕人,扎著道士發髻,盯著對面從容落坐的徐源長,面上沒有甚么表情,問道“你是出云觀棄徒”
另外一人臉白無須,頭戴書生方巾,雙手負后,在堂屋踱步,打量空蕩蕩沒有半點雅意的青磚房屋。
徐源長回道“我在出云觀學道三年,后轉為雜役七年,因不能勝任外院繁重雜務,遭開革下山。”
他不承認是出云觀棄徒。
連學徒都不是,何來棄徒一說名聲不好聽。
對面方臉年輕人不置可否,繼續問道“你甚么時候修煉出氣感從何處學到法術”
“遭開革前一日,尋到的氣感。我沒有學過法術。”
徐源長實誠回道。
“沒有學過法術那你下山當日,能夠幫前山鎮余德財府邸驅鬼,前夜還在下河村誅殺一頭開智惡鬼,你憑甚么”
方臉年輕人目光緊盯不放,審視意味濃烈。
徐源長說道“我在出云山外院當雜役七年,經常隨山上法師道童下山打下手,看法師畫符驅邪次數多了,便學到一些畫符用咒破邪的法門,無人傳授法術,也就無從學法。”
另一人轉身詫異看了一眼,笑道“你畫一張符箓給我們瞧瞧。”
徐源長稍稍欠身,道“我前日誅鬼耗去不少鮮血,今日尚未復原,精神不濟畫不了符,前些日子,倒是畫成了兩張,我拿來給兩位過目。”
“也可以。”
等看過徐源長拿來的黃符,方臉年輕人又繼續詢問,不再似先前那般咄咄逼人。
徐源長一一答復,對方沒有問起法錢之事,他是絕不會吐露半句。
小半個時辰后,問話完畢。
方臉年輕人拿出一枚玉牌,朝徐源長晃了晃,道“我們是大寧王朝清平城百緝司下屬巡查使,我叫榮牧,這位是何時了,我二人奉命調查邪修害民案子。
“你已經引氣入體,能夠引動法力繪制簡單法符,符合散修基本條件,一旬之內,你前去清平城百緝司衙門,登記在冊,領取散修身份牌,不得有誤。”
徐源長拱手應“是”,在心底默默吐槽。
他誅殺邪修惡鬼有功,半句未提,反而當他犯人一樣審問許久。
散修就該如此沒有地位啊。
名叫何時了的白臉年輕人,遞給徐源長一張紙片,笑道“名帖上有詳細地址,拿著進門方便,別誤了時間。”
徐源長道一聲謝,雙手接過名帖,將兩人客氣送出院門。
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