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風舞真是送了他一份雪中送炭的大禮,及時雨也。
徐源長收起書本,沒有再背起他的竹箱,走出住處院子,他穿過大街小巷來到銜玉園,微微點頭回應與他打招呼的散修,神色不冷不淡,徑直走上二樓。
有近一年沒有前來,鋪子布局擺設沒有太大變化。
何秀峰忙走出柜臺,笑著行禮招呼。
徐源長沒看到窗戶邊那個熟悉身影,站定與何秀峰閑聊幾句,再詢問安慈玉的近況,得知安慈玉返回家族有事,或許明天后天便回鋪子來了。
沒有多待,徐源長隨便出售了一疊符箓,購買了幾樣文玩清供,精致包裝一番,從銜玉園離去。
來到學宮的翰鳴院。
遠遠的看到柳拿云與一名女學員在走廊笑談,臉上洋溢著青春活力。
算一算年歲,柳拿云已年滿十八歲,身形瘦高,穿著長衫,多了一份沉穩又飄逸的儒雅氣質。
徐源長差點生出“吾老矣”的錯覺,其實他離三十還差幾歲。
察覺到被人注目,柳拿云偏頭看去,臉上出現驚喜神色,仍然記著禮節與同行女學員告罪一聲,再才用手一撐木欄桿,輕飄飄從二樓跳躍下去。
他已經等不及跑下樓梯,心情急迫可見一斑。
如此舉動讓樓上樓下學員大跌眼睛。
對許多學員來說翻樓上下是家常便飯,覷得先生不在的空隙,他們樂此不疲,美其名曰是“不拘小節,疏狂率性”,但是放到一向循規蹈矩年少老成的柳拿云身上,實在太罕見了。
有頑皮的更是吹口哨喝彩,鼓噪“拿云真性情也”,“書生拿云當壯志”,“拿云再跳一回我認你當大哥”,什么亂七八糟的都喊了出來。
充滿了不拘束的快樂氣氛。
柳拿云跑到門口,整了整長衫衣袍,再才恭恭敬敬拱手躬身行禮。
“見過道長,您出關了。”
“不必多禮,我閉關了很長一段時日,出門走走。”
徐源長笑著伸手虛扶,他能看出柳拿云已經踏過門檻,成為了一名真正的一重樓儒修,前途似錦,生活將不再窘迫。
站定翰鳴院的林蔭道旁,詢問柳拿云的學業和修行情況。
像個年輕長輩一般簡單了解以示關懷。
又說了幾句勉勵的廢話,聽得銅鈴聲響起,看著似曾相識的步履匆匆往課堂奔跑場面,笑著讓柳拿云趕緊去上課,別讓教習抓了現行。
柳拿云行禮之后跑得飛快。
第二通鈴聲響起時候,偌大的翰鳴院空空蕩蕩,已不見學員身影。
各處走廊有教習開始巡視。
徐源長看到伏英出現,他揚手遠遠的打了招呼。
“呀,徐教習,什么時候到的怎么不去廨舍喝茶,可有些時候不見啊。”
伏英飛身過來,故作驚訝,眉眼間笑容飛揚道。
徐源長一本正經抱拳行禮,不在意其他教習看過來的訝異神情,他這個穿著道袍的掛名教習,別人不認識很正常,道“今日特地前來,向伏教習討教學問。”
伏英一聽此話頓時如臨大敵。
以前這位道士百般推諉,視“學問”如洪水猛獸。
今日鄭重其事要和她討教學問踢場子,她感覺有些抵擋不住,心虛得很啊。
“徐道友,要不我們去鴻音堂,鴻儒枯木先生正好這幾日在學宮傳學,此時與鄭先生幾位教諭交流學問”
“后學末進,不敢打擾幾位前輩清談。”
徐源長沒興趣接觸高階儒修,趕緊道明來意,笑道“我想請你教我學習玉字、金文和云篆,還請伏教習不吝指教。”
伏英明白過來對方與她玩笑,嗔怪道“下回再敢嚇我,罰你抄書一摞。”
邀請徐源長來到廨舍小坐,喝茶閑聊述話。
小半個時辰后,伏英帶著徐源長來到學宮的講學臺,拜請一位專研文字百年名叫寇學淺的老教習,教導徐源長學習古文字。
伏英自認才疏學淺,不敢教徐道友學字,擔心旁征博引論證“字源”時候獻丑露怯。
她更愿意與徐道友做無話不談輕松朋友。
不涉門戶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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