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界資源越發匱乏,像能夠輔助二破三的化氣丹,更是被王朝和大世家門派牢牢掌控,極難流落到散修之手。
有極個別運氣好天賦獨特的散修,能夠不服用丹藥破境晉級三重樓。
畢竟是鳳毛麟角,少之又少。
柳纖風捶了幾下,得了實信,她待不住了,往山谷下方飄去,叫道“我將山谷陣法再加強一下,咱們可能要外出三兩個月。”
突然抬頭往山門方向看去,道“仙橋村的曾來帶著一個小叫花子求見。”
徐源長略有詫異,用神識掃了一下,還真是一個衣衫襤褸但收拾得算干凈的小叫花子,畏畏縮縮躲在獵戶曾來身后。
兩人飛上山頂。
曾來忙放下獵叉,抱拳行禮,這么多年過去,徐道長仍然年輕依舊,而他額頭爬滿了滄桑皺紋,被沉重生活壓彎了腰,心底感慨萬千。
將身后的小孩拽出來,招呼道“山郎,快拜見徐道長和柳仙子。”
又與眼前兩位解釋“他是仙橋村前族長之孫曾山郎,當年他出生未滿月,夜哭不止,還是道長您去幫忙施法化解,救了他一命。這么些年下來,他那個敗家爹和幾個伯伯、堂兄姐妹等先后過世,前族長那一脈僅剩他一根獨苗,差不多死絕了,很慘。”
柳纖風看了一眼公子,暗自唏噓不已。
那報應禍及三代,還真是不假。
前人造孽,后人遭殃。
徐源長伸手虛扶,將跪地磕頭不說話的小孩扶起,看向忐忑的曾來,明知故問道“今日你帶他前來,可有甚么事情”
曾來搓著手,擠出笑容道“前些日子,山郎的娘親顧氏病死,臨終前拜托我將山郎送來,說您是山郎的貴人,當年便結下緣分,山郎一直貼身藏著您以前贈送的那塊護身玉牌,這些年雖然窮困,卻無病無災熬了過來,顧氏懇求您收留山郎,賞山郎一口飯吃,當仆役下人都行,她來世結草銜環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小孩聽到提及他娘,抹著眼淚,從破爛衣裳懷里拿出一塊羊脂白玉牌。
其上用細繩纏繞,防止玉牌跌地上摔碎。
柳纖風伸手接過保存完好洗得干凈的玉牌,認出是她當年雕琢的手藝,看向思索的公子。
徐源長皺眉道“仙橋村偌大的宗祠,還養不活一個孩子”
曾來讓小孩退后遠一點,壓低聲音解釋“村里各種傳言皆有,說山郎是個災星,將他們那一支全部克死,他娘親病故后,我不敢長久支助他,人言可畏,他在村里沒有活路。”
徐源長思索片刻,招手將怯生生無家可歸的小孩叫到近前,搭脈探查片刻,驚訝地察覺小家伙有修仙資質。
每過幾年,清平郡的各道觀、書院、宗門和修真世家,到劃定區域檢測八歲至十五歲孩子的資質,收羅能修行的苗子。
這孩子的資質不錯,流落凡世蒙塵,還沒有被發現。
“山郎幾歲了”
“今年初夏剛滿十歲。”
曾來覷道長的神色,似乎有收留之意,忙道“山郎自己會做飯種菜,很勤快的,他娘一病幾年,都是他爬灶臺上做飯,上山砍柴,用瓦罐煎藥照顧病人。”
他感恩當年前族長對他年幼時候多有關照,是以縮衣節食周濟可憐的母子,想幫前族長那一脈留一根獨苗香火。
徐源長考問瘦得不像十歲的小孩“山里沒有伙伴和你玩,要你自己動手挑水做飯,鋤地施肥種菜,日子很苦,你愿意留下來嗎”
他左手虛張,以右手五指搭在掌心,用神道小術“問心”。
苦水里煎熬出來的孩子,有些壓抑過久心存怨恨,有些秉性純良不變。
他不希望也不愿意花費時間精力,培養出來一個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