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源長心頭有著迷霧散去的敞亮,整個人顯得輕松快意,返回半山院子前。
樹亭內薛春泥伏案寫寫畫畫,專心致志給書稿進行詳細注釋,偶爾還要停下來進行思索,這是一個需要耐心且細致的活,她不覺枯燥,樂在其中。
柳纖風給客人安排了樹屋歇息。
不過薛春泥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外面樹亭,或者在徐道友的西廂房。
于她而言,志同道合,沒甚么好避嫌的。
“勝天給三叔請安!”
蛋娃拱手躬身施禮,做得一絲不茍。
徐源長伸手托起變得不一樣的少年,笑道:“當初私塾老先生給你取名勝天,我覺著太大,擔心伱壓不住,你爹卻說我兒福氣大,勝天合適,是我看走眼了,你小子今后定能勝天,不過你小子要想在我面前裝人模狗樣,我一腳將你踢出門。”
徐勝天嘿嘿一笑,恢復少年本性,道:“侄兒能有今天,皆拜三叔所賜。”
隨著三叔往屋里走,低聲道:“村子還是以前的村子,人還是那些人,侄兒卻看到了不同,更多的是疑惑,所以特意登門,想請教三叔一些事情。”
徐源長拉開椅子坐下,示意少年落座,不要講客氣,道:“你說說,看到什么樣的不同?”
徐勝天往門外瞥了一眼,聲音壓得越發低:“三叔,侄兒能看到老人的陽壽多寡,和死人魂魄去向,耳畔能聽到別人聽不到的古怪聲音,這些日子,晚上都不敢出門。”
他已經不止一次,看出村里老人將死。
走夜路偶爾見到模糊影子。
認識到自己經過那場變故,已經與往常大不一樣。
幻仙戒內躺著享受的兔子,懶洋洋說道:“神靈之體,心智開竅,天生通幽,還有諸多神奇,留待他慢慢挖掘。”
徐源長給少年檢查一番,又灌入一成的殘神能量,裝著思索的樣子,讓少年稍等。
他傳音與兔子請教:“大亂將起,該如何加以引導,讓他有一定的實力自保?”
“讓他自己看書,你收集的不少神道方面書籍,還有你用不上的垃圾神道秘法,統統給他抄錄一份,今后你再去都城多找些神道書籍,他自己能夠選擇適合自己的東西學習。”
“這么簡單?”
“只要你不插手教他,就很簡單。”
兔子損起人來毒舌如簧,拐彎抹角,很欠扁的樣子。
徐源長起身走進房間,再出來時候,搬出來一堆成色不一的書籍,特意找一個背簍給少年裝著,道:“你要尋找的答案盡在書中,你回去將這些書抄錄一份,原本要還我,不要讓其他人翻看這些書籍。”
徐勝天如獲至寶,背起簍子,告辭離去之前,又回頭問道:“三叔,我能修神仙之道嗎?”
徐源長默默吐槽一句,你已是神仙之體,笑罵道:“你心中已有答案,偏生要我夸你小子一句,快滾蛋!”
少年歡天喜地跑了。
三叔一句話,勝讀十年書。
過完年,徐源長每天溫養陰陽火,用幻心收攝加以掌控,與薛春泥探討問題,薄薄的算術基礎書冊增添大量銜接內容,變作三冊之多。
在薛春泥的強烈要求下,書名也改作清平算經。
若不然如此神書還自謙“基礎”,讓各門各派的陣道大師們情何以堪?
正月初十,柳拿云風塵仆仆趕來拜年。
待了小半天,又匆匆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