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間觀摩風云變幻、海闊天空,慢慢消去身上沉積的戾氣。
閑暇時候研讀典籍,從姜儼和另外幾名姜家四重樓修士納物寶物繳獲,意外發現一枚玉簡,記載著天地修神大道功法殘篇,恰巧與他自身資質相契合。
相比他所修殘缺不全神道功法,只能走到五重天的斷頭路,后面將會遭遇難以飛升上界困擾。
新得的修神功法雖有缺失,至少能修煉到七重天,一下子將他的困惑陰霾掃開,豁然開朗。
當初為了活命,迫不得已轉而修神,誰又愿意放棄好不容易修煉得來的修為實力?
曾望樓問道:“近三年來,西原派遣的巡視修士,多次出海,四處抓捕散居海外修士,攪得烏煙瘴氣,是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曾山郎猶豫半晌,瞥一眼僵立不動的汪執事,以對方神鬼莫測手段,有的是法子能夠打聽到已經不算隱秘的消息,甚至搜魂,低聲道:“暗界即將門開。”
曾望樓明白了,暗界門開,浩劫將至。
大亂之世各洲山門和王朝勢力空虛,極容易被逃逸的散修成群結伙返回來趁火打劫,牽制抵抗黑靈的力量。
攘外必先安內,長久流傳下來的規矩,也是血淋淋的經驗教訓。
他平常隱居偏遠無人海島,不通音訊,也不問世事,更不理會穿著統一勁裝的西原巡視修士,那些三重樓小家伙也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但是隔三差五來鬧一鬧,栓螞蚱一樣抓捕海外修士,引起他的好奇。
這回剛好發現與他有一絲血脈聯系的曾山郎也在。
他便顯身考一考小家伙,順便問個清楚。
默默算了算,道:“這回暗界門開,至少提前了百五十年。”又問道:“石堡寨荒漠殘影蜃像示警,是哪一年的事兒?”
他曾經身為大景朝高層,自是知道許多不為人知的隱秘。
曾山郎老老實實道:“已經過去六年零八個月。”
“還剩三年多,難怪要抓緊了。”
曾望樓看著神情仍然戒備的小家伙,笑道:“你走苦心路之初,才剛剛改練旋極術,不到八年,能夠有如今修為,鐵骨初成,可見下了苦工夫磨礪。嗯,神魂凝實,靈性充盈,相較體修普遍存在神魂稍遜的毛病,你走在了前面,吃過什么補充神魂的天材地寶嗎?”
曾山郎越發恭謹,神秘高手對他的過往了如指掌,與師父的關系絕對不一般,回道:“前些日子,師父讓我閉關吞服煉化了一顆叫千魂珠的寶物。”
“千魂珠他可真是舍得!”
曾望樓語氣稍滯,臉上泛起一絲復雜,即便是他有千魂珠,可能不會舍得給二階體修的曾山郎吞服,太浪費了,不過小家伙得到的好處巨大,晉級三階沒甚么難度了。
叮囑一句此事爛在肚子里,千萬別與其他人談論,又問道:“將海外散修抓回去,是如何處置?”
曾山郎知道的不多,他是第一次出海執行任務,道:“據說是暗界門開后,將所有不服管教的散修,和各王朝罪犯修士,送往暗界采挖礦山,不會用他們去沖鋒陷陣。”
“來吧,拿出全力,讓老夫瞧瞧伱的旋極術練得怎樣?”
曾望樓不再多問,招手道。
既然有緣遇上,他當然要“上手”好好調教一番。
曾山郎拱手示意,然后腳下一踩,像一頭大鳥兇猛沖去,雙拳如擂錘,勁風狂暴,體內戰意昂揚,他將每一次切磋視作提升實力的磨刀石,而全力以赴。
小島之外風雨交加。
小島之上拳影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