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漪沒有勸阻之意,笑盈盈事不關己看戲。
若是木先生應對失誤,讓她瞧出破綻,她不介意落井下石。
她已看出老龜與人類道士之間,結有不可化解梁子,要不然老龜用不著出此下策,試探對面的木先生。
她倒是瞧中那個五階蛟藤精魅,太罕見了。
有機會趁亂渾水摸魚,何樂而不為?
曾望樓身影一晃,出現在徐源長身前三丈之外,他隨手從撐開的黑傘抽出一根暗紅木刺,對著撲面而來的丈許大拳影掌印,信手往中間徑直刺去。
手臂突伸丈余,“噗”一聲輕響,光華耀眼。
威風凜凜的拳影掌印像一個空有其表的雞蛋殼,從中間崩潰,龜紋虛浮消散,竟然脆弱得不堪一擊,猛烈的勁風席卷呼嘯著從兩邊過去,對后面的三人秋毫不犯。
玄介卿有些愣怔,對方太高明了,竟然一眼窺破他這一招的虛實,連后續變化統統破去。
看似隨手一擊,實則妙到顛毫,他看那木先生頓時充滿忌憚。
曾望樓心底冷哼一聲,他對老龜的“開門揖客”實在熟得不能再熟,簡直是送機會給他表現,幾百年過去,老妖怪沒有半點新花樣,喝一聲:“來而不往非禮也。”
他左手握著黑傘柄狠狠一擰,無數黑光盤旋著甩射而去。
道道流光陡然化作一個巨大傘影,虛罩向老龜和神情戒備的狐女。
老龜拳頭一磕,發出金屬鏗鏘之音,他已經斜向沖去,雙拳交疊轟向光罩傘影,流光傘骨受牽引,如同利劍從四面八方激射向老龜一個。
白漪身形在空中連閃,眨眼間遁去二十余里之外。
“噼啪”一連串爆響,玄介卿身上浮現龜紋虛殼,揮舞拳頭蠻橫頂著四面八方的攻擊,在空中踏步離去,朵朵光焰在其身上劇烈綻放。
“哼,不過如此!”
老龜似乎很不服氣,冷哼一聲。
曾望樓出現在剛才狐女離去的附近,揚聲叫道:“玄道友,你我單挑一場!”
再次擰動傘柄,他竟然窮追不舍,想要找老龜分一個高下。
老龜停在十余里外,有些惱怒,“真當我怕你不成!”
夜空中道道流光陡然消失,再出現時候化作百丈傘影,虛虛罩落向南邊二十里外的一座山頭矮林。
白漪揮手間有光華如鞭,從側面夾擊潛藏起來試圖隔岸觀虎斗的敵人。
山石崩裂,沖出一頭奇形猙獰像蚱蜢的怪蟲,一個彈跳快若閃電,足刀一揮,“嗤啦”,傘影流光還未合攏便如裂帛,撕開一道巨大口子。
曾望樓冷笑一聲,他在五十里范圍布置了小手段,早就察覺有怪蟲和黑靈接近藏匿,主動還擊是借機告訴兩妖有強敵環視。
千方界的規矩,人族、妖族打生打死各憑本事,一旦面對黑靈攪局,大部分時候暫時聯手,共同擊殺外敵。
只怪黑靈和怪蟲來得不是時候,以為藏起來能做一回黃雀?
他手中黑傘一收,被破壞的傘影流光跟著一收,像蛛網糊在三丈大小的怪蟲身上,任由怪蟲如何揮舞足刀,一時半會清理不掉他蓄意弄出的神術“黏糊”。
沒有太多作用,主要是限制對方的速度。
“啪”,白漪揮出的鞭影狠狠抽中怪蟲腹部側面,將怪蟲打得摔落地面,砸出一個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