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失態,但此時卻已經無法控制自己洶涌而出的淚意。只要想到從今往后失去了母親,再也見不到,聽不到,一切的理智都潰不成軍。
李北辰緊緊地握著椅子扶手,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還有呢”
韓子謙遲疑了片刻,垂下眸子說道,“第二,太后聽聞徐福海沒了,命臣自宮后侍奉皇上左右,護皇上周全。”
既然結果已經如此,不如塵歸塵,土歸土,放過所有人。
李北辰聽到這條十分意外,沒想到母后如此為他考慮,大為感動。
但他既不想辜負太后的臨終囑托,又不想親口下旨命韓子謙自宮。
注視著韓子謙,希望他自己說下去。
韓子謙看著李北辰長大,對他的性格很了解,主動說道,“臣已尊太后懿旨自宮。這里是臣的部件兒,可以交給內務府核驗存檔。”
語氣淡淡,似乎在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
李北辰的目光落在桌子上鼓起來的一團部件上。心中微微有些不忍。
“少傅”
李北辰難以置信地盯著自己的老師,沉聲說道,“少傅其實不必如此。上十二衛里多的是武功高強的侍衛。少傅是朕的肱骨之臣,還未娶親,實在不必如此。”
韓子謙搖搖頭,“圣上不必為臣擔憂。能護衛陛下,完成太后的囑托,是臣的榮幸。”
雙方都知道彼此不過是說著客氣話。
李北辰很感動,只當是太后憂慮自身安全,而韓少傅武功高強,箭術超群,不疑有他。
畢竟現場只有韓子謙一人。他大可不必履行這條承諾。除非是太后現場要求韓少傅,而韓少傅為了滿足太后遺愿,選擇了當場照辦。
但韓子謙此前為有品階的朝廷大臣,是他的老師,如今變成內侍,一個如冰似雪的人穿著太監服隨侍左右,倍覺怪異。
所以一時之間,李北辰拿不定主意如何安排韓子謙。
“母后對朕一片關愛之心,但韓少傅與其他人不同,是朝廷命官,可以做朕的侍衛,內監做不得。韓少傅已經自宮,就是心意到了,想必太后不會計較的。待會兒朕會傳旨命太醫幫你重新接回去。”
韓子謙搖搖頭,“謝陛下恩典。君子一諾重千金。臣已經答應了太后,斷沒有食言之理。何況臣本就無心傳宗接代,更無心世間情愛,那玩意兒要與不要都無所謂。”
李北辰想到老師一向確實風光霽月,清冷孤傲,無意于情愛,亦無意于權勢。世人顛倒癡狂的,老師卻全都不在乎,只醉心于騎射與書畫。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回答。
只好長長地嘆了口氣,“韓少傅的恩義令朕傾佩和感念。既然如此,那就遵照太后遺愿隨侍在朕左右。自宮一事不必宣之于外,僅你我知曉即可。你也不必自稱奴才,你我之間依然以君臣相待,對外以侍講為身份。”
然后用眼神示意桌子上的東西,“至于這個,少傅自己收著。”
思量之后,仍覺得非常對不住韓子謙,“上次聽聞你還有位未出閣的妹妹,一月后孝期出服,朕召她入宮,初封為貴人吧。”
韓子謙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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