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又一口,喝喝停停,擦擦嘴,不知不覺喝了十來口。
江月白感覺嘴里的干咳舒緩了許多,“不喝了。”
說完閉上了眼。眼前一黑,就可以屏蔽一切,但疼痛的感覺更加銳利。
姜余連忙說道“娘娘,不如把藥一起給喝了。”
“好。端來吧。”江月白盡量控制自己,但聲音還是打顫。
本以為是那種很苦的藥,結果并沒有,相反有一股淡淡的竹香味。
令江月白有點恍惚。
那晚在樹上若有若無的一股竹香味十分特別。后世的男性香水似乎很少有這么清淡的味道,多是木香調、海洋香調、皮革香調、煙草香調。
姜余也是久經職場的老狐貍,瞬間看出江月白的疑惑,立馬出聲解釋,“這副藥是為了退燒,用的是蠶砂竹茹陳皮水。蠶砂有一定緩解全身疼痛的效果。”
江月白生活在江南,自然知道蠶砂就是蠶拉的屎,而且夏天時還會睡爹爹特意為她準備的蠶砂枕。
此前雖然聽說蠶砂可以入藥,但她幾乎不生病,自然沒有喝過這玩意。
突然聽到,自然想吐。
姜余觀察到她臉上變了神色,似乎想吐的樣子,立刻進行心理疏導,“高熱容易造成惡心想吐,娘娘請放心,這個方子里的三味藥都有止吐的效果,稍后應該就會有效果。”
江月白睜開眼,對著姜余微微點頭,“謝謝姜院使。”
全國的頂級專家,太醫院院長親自診治照料,還有什么可抱怨的。
姜余快速地瞄了一眼韓子謙,小心翼翼地問道,“娘娘還有個事情,想問問您的意思。”
江月白開始感覺腦仁巨疼,估計是發燒的緣故,皺著眉說道,“姜院使請講。”
“娘娘感覺疼痛難忍,是否需要把手腳束縛起來,避免撕裂傷口臣對治傷膏目前還不夠了解。不確定什么時候生骨長肉,屆時恐怕除了痛還會有嗜骨鉆心之癢,會非常難受。”
江月白愣住了,她腦子里瞬間想起前天晚上聽到的那一陣陣的尖叫呼喊。
自己也會如太后那般痛苦不堪嗎
她不敢想象自己能否承受得住,堅持得住。
此時她也極度疼痛,她也想尖叫。
但她手指在身體上輕扣了三下,深呼吸了三口氣,這是她遇到艱難抉擇時的一個習慣。長期堅持下來的習慣,令身體養成了模式性的反饋,很快地平靜下來。
就像陳鶴皋自創的“無限制格斗流”,開始打架前,先發出像瘋狗一樣的怪叫。既能震懾弄懵逼對手,還能像信號槍一樣迅速讓身體進入戰斗狀態。
她斟酌思考了下說道,“姜院使,該綁起來就綁起來,綁緊一點,不必考量我的感受。”
說的時候甚至能感受到她因為疼痛,上下牙齒磕到一起的聲音。
江月白決定之果斷令姜余感到震驚和害怕。
一屋子的狠人。
姜余想起弟弟姜閑跟他說,那晚他們遇到刺客時,弟弟親眼所見,嘉寧妃第一次殺人,就揮劍把人給劈成了兩半,完全不是普通女子的柔弱心性。
姜余打心里對江月白肅然起敬。
畢恭畢敬地恭身拱手說道,“臣會照娘娘的意思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