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陳紅梅都不搭理自己,只和譚柚說話,陸向融實在憋不住了:“陳紅梅!”
陳紅梅手一頓,下一秒又笑了出來:“我沒聾,聽得到。”
陸向融寧可陳紅梅和他吵,都不想看到她這種制式化的笑容。家是休息的地方,是讓人全然放松的地方,可是別人總是像對待老板一樣對待自己,陸向融就覺得渾身不對勁。
“我們談談。”
陳紅梅無所謂:“你想談什么?現在時間不早了,我明天還約了人一起逛街。”
陸向融陰陽怪氣:“我現在找你都要提前約時間了?”
陳紅梅無所謂:“我二十多年都這樣過來了。”
她一句話就將陸向融干啞火了,譚柚看得好笑,她倒是想繼續看下去,只可惜她明天要去工作了,最后也只能早點回房間休息。
陸玨卻跟著譚柚去了她的房間,看她一臉幸災樂禍,譚柚不介意扎扎她的心:“你不會以為離了老陸,我媽就此一蹶不振吧?”
陸玨一愣:“你不在乎?你希望他們離婚?”
“我無所謂,看我媽的意思。”譚柚聳肩:“她若是和陸向融離婚了,我就不是陸向融的女兒了?這樁婚姻困了我媽二十多年,陸向融、你還有陳家都得了好處,唯獨只有她這些年一直在受委屈。”
“別跟我說什么陸向融給了她陸太太的位置,這些年陳紅梅過得什么日子,大家都看得到。有你這樣的繼女,她這個繼母當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如今她不想伺候你們了,我只會舉雙手贊成。”
“至于陳家,他們趴在我媽身上吸了這么多年的血,所有的榮耀都是陳家得了去,我媽卻一點好處都沒有,就算陳家曾經養育了我媽,這些年她也該還清了。”
“沒有讓我媽一輩子都為別人奉獻犧牲的道理,她在母親妻子女兒這三個身份之前,首先她是她自己,她是一個完全獨立自主的人。”
陸玨被譚柚說的頭都抬不起來:“我爸哪兒差了?”
譚柚呵呵一笑:“你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你當然向著他了。他這些年對我媽對我如何,不用我一一說出來吧?”
“況且當初是我想去學文科的嗎?”譚柚冷笑一聲:“如果不是你鼓吹,我至于去學文科?可如今看來,你也不過如此。”
“哪怕就此離開陸家,我也無所畏懼,有能力的人到哪兒都過得下去。可是你,你舍得離開陸家嗎?你舍得陸向融打拼下來的身家嗎?”
說完譚柚一把將陸玨推出門,臥室門毫不留情地在陸玨面前關上。陸玨只能對著這扇門干瞪眼,最后蔫蔫地回了自己的臥室。
不管陸向融和陳紅梅是如何談的,次日譚柚下床吃早飯時,就看到陸向融一臉憔悴。譚柚毫無同情心地在他對面坐下:“沒睡好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