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沒有想到只是慢待了閻埠貴,閻埠貴竟然想著把自己的職位給頂了。
他尷尬的笑笑“對,老閻,你是不是瘋了”
“瘋了”閻埠貴怔了一下,聯想到杜飛把杜山叫出來,頓時明白了過來。
他一臉憤怒道“老杜啊,你怎么能這樣咒我呢就算當年你在搶肉大戰中敗給了我,可是過了那么多年,你總該放下了吧。”
聽到閻埠貴提起當年的事兒,并且依然那么小氣,杜飛這才相信閻埠貴并沒有被送進精神病院的必要,這才幫閻埠貴倒上茶水,兩人的談話進入正題。
“老閻,你拎了那么多禮物,是要干什么”
“老杜,咱們是親戚吧”
“算是”
“老哥遇到事兒了,你是不是得幫忙”
“那是肯定的,我老杜最熱心了。”
杜飛此時心里美滋滋的,別看閻埠貴只是拎了一點魚干,一點油,這些禮物看上去很寒酸。但是,他是閻老摳啊,一個出門不撿錢,就算丟錢的主兒。
他能帶這些禮物來,已經給了杜飛天大的面子。
在那個年代,人們最注重的就是面子,物質利益往往沒有那么重要。
見杜飛態度和煦,閻埠貴這才放下心來,把閻解成離婚的事情講了一遍。
“老哥哥,解成跟于莉之間的矛盾,其實只是家庭內部矛盾,只是于莉這孩子耳根子軟,受到了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挑唆,這才會提出離婚。
估計明天于莉就會去街道辦,你正好分管夫妻關系這塊,到時候,你可得幫幫忙。”
杜飛聽完后,表情沉淀。
依照他對閻埠貴的了解,閻解成跟于莉的事情,肯定不會像閻埠貴說的那么簡單。
現在是新社會,上面提倡婚姻自由,他作為負責調解夫妻矛盾的調解員,也只能盡力化解夫妻雙方的矛盾,不能強制人家不離婚。
特別是為了保護婦女權益,街道辦也成立了婦聯,一旦于莉把事情鬧大,婦聯介入的話,他說不定得背上一個工作不力的罪名。
閻埠貴拎來的那點禮物,壓根就不值得杜飛冒那么大的風險,杜飛在街道辦工作多年,算得上是老油條了,自認不會答應。
他放下搪瓷缸子,神情嚴肅的說道“老閻啊,咱們雖然是親戚關系,但是我杜飛一向廉潔奉公,絕對不會為了一己私利,作出危害群眾利益的事情。這些東西,你怎么拎來的,就怎么拎回去吧,看在親戚的面子上,我也不向王主任匯報了。”
杜飛的突然翻臉,讓閻埠貴難以接受,在他來之前,已經預料到杜飛可能會假意推諉一番,但是最終還是會愉快的收下禮物。畢竟這可是好幾斤魚干跟油啊,值老鼻子錢了。
“老杜,你是不是怕我去舉報你你放心,我老閻雖然小氣,但是做人的基本道理還是懂得,你就放心收下吧,只要能幫我把事情解決了,我肯定把嘴巴閉得嚴嚴實實的。”
閻埠貴為了閻解成的幸福,還想做最后的努力,但他的舉動在杜飛看來,頗有威脅的味道,杜飛站起身冷著臉說“老閻,時間不早了,你還是趕緊回去洗洗睡吧。”
這句話表示他要送客了,閻埠貴即使再遲鈍,也明白這一點,只能站起身離開了杜家。在出了門后,嘴里還喋喋不休“現在的人啊,真是一點都不念及舊情,人情冷澹,人情冷澹啊”
杜飛在后面差點氣壞了,“哐”的一下,把門關上了,冷著臉說道“這個老閻,真以為他拿的禮物有多么貴重竟然還敢威脅我幸虧沒有答應,要不然非鬧出幺蛾子出來。”
杜飛罵了幾句,解了氣,便準備洗漱睡覺,瞅見杜山不知何時換好了衣服,正在穿鞋子,一副準備出門的樣子,他疑惑的問道“杜山,這會快九點了,你還要出去”
杜山嘿嘿笑笑“爹,我剛想起來,馬三今天說要還我錢,就在前門樓那兒等著我,我得趕緊過去。”
“你不會是又想出去跟馬三他們胡混吧”
“不能夠,你也知道我身上壓根就沒有錢,現在到哪玩,都得花錢不是。馬三那小子欠我錢有兩個月了,今兒終于答應還錢了,我得趕緊去,錯過了今兒說不定得等到猴年馬月。”
“行吧,你早點回來,不過我等著你,你拿回來的錢,我得看一眼。你小子要是敢騙我,我今天非收拾你不可。”
見兒子要辦正事,杜飛也不攔著,閃開身讓杜山出了屋。
馬三壓根就沒有借杜山的錢,杜山之所以偷偷跑出來,是在打閻埠貴的壞主意。
這陣子,杜飛不再給他零花錢了,身上沒有錢,那些狐朋狗友都不帶他玩。
朋友就算了,沒朋友杜山也能自個玩,可是他現在正在追求一個姑娘,沒錢約會是萬萬不行的。
此時的閻埠貴心情差極了,走起路來也是長吁短嘆的。
“該怎么辦呢該怎么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