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著船舷朝里面望了一眼,大略一算,按人頭分每人一條只多不少。
于是露出笑容。
附近有個打魚的漁民見了,嘰里咕嚕的說了幾句,趙傳薪聽不懂。
趙傳薪說“說人話。”
漁民“”
“不說人話你就閉嘴吧。”
兩人雞同鴨講,誰也聽不懂誰的話。
趙傳薪說了兩句,又鉆進了海里。
漁民看見那漁船無人搖櫓卻倏忽飄蕩,朝海岸乘風破浪。
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岸邊,鮮于斌指著海面“趙先生回來了。”
大韓從不缺魚,因為這彈丸之地舉目皆海。
但大韓不是每個人都能吃魚吃到吐,因為捕魚也是有成本的。
尤其那些因為天災人禍而流浪街頭的鼻涕娃,饑一頓飽一頓,有什么吃什么。
新鮮的魚,對他們誘惑挺大的。
不多時,小漁船漂到了淺水區,趙傳薪從海里站起,接下來就要用推的。
他不缺力氣,在海中跋涉,漸漸將漁船推上了岸。
他一屁股坐在礁石上,喘息著說“給他們分了吧,給咱們留三條大黃魚,那些魷魚留下來。”
他拿出煙點上,優哉游哉的看著鮮于斌給眾鼻涕娃分發海魚。
他們手里都有一根或長或短的草繩。
這種草繩在當地叫禁繩,通常拿城隍廟之類的地方,經過祈福等儀式洗禮,然后這玩意兒就能防止邪祟入侵了。
上面再掛上意義不同的物件,比如彩條、辣椒、苞米窩子、木炭等等,掛什么還要分長幼分男女之別。
搓編起來也簡單,從左往右搓就是了。
但這些鼻涕娃手里的草繩,多半不是自己編的。
至于是哪來的,那趙傳薪用腳指頭都能想的出來偷。
連飯都吃不上了,誰他媽還管鬼啊神啊的。
他們用草繩,穿過魚鰓,便樂呵呵的提著魚到一旁等同伴去了。
鮮于斌分完了魚,已經是滿頭大汗。
他用打滿補丁的袖子胡亂擦拭一下,難免將魚腥味抹到頭上,他也不介意。
分完之后,他說“你們都拿了魚,就得干活。只要用心,以后少不得你們的好處。”
鼻涕娃小雞啄米的點頭稱是。
他們或許敢糊弄趙傳薪,但是他們不敢糊弄鮮于斌。
趙傳薪抽完一根煙,在海灘攏了一堆火。
自秘境中拿出案板,菜刀。
將幾條黃花魚開膛取腸摳鰓,洗凈魚骨血扒了黑膜,先用蔥姜、酒、鹽給腌制上。
然后又去料理那些魷魚。
鮮于斌也沒閑著,在旁邊淘米做飯。
趙傳薪起鍋燒油,將腌好的黃花魚放油鍋里煎炸。
香氣散發。
煎好了魚,他將魚先拿出來,正準備倒煎魚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