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笙第一次感覺到有些挫敗。
明明早上初試還說她有天賦的,如今卻是一看她的文章就面露難色。
回了座位,小聲問盧慎“盧師兄,老師似乎對你的文章頗為滿意,可否借來一觀”
盧慎點頭道“當然無妨。”
說著,拿出自己剛剛寫好的文章。
“師妹,可方便給我看看你寫的,說不定我也能猜猜南宮老師的想法。”
“謝謝師兄,還請師兄指教。”這樣當然好啊,柳笙趕緊遞給盧慎。
“指教談不上,只是學策論也有四年有余,也算有些心得。”盧慎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南宮菀坐在講臺之上,眸光掃到他們的這番“兄友妹恭”,嘴角微微一勾。
他們倆是她今年招的這幾人中寫策論最有天賦的。
只是柳笙還是璞玉,有想法,但很多潛規則不懂。
而盧慎已經是策論“老油條”,但過于陷在框架內,靈活不足。
剛好兩人互補一下也好。
果然,盧慎看完柳笙的文章以后,竟是驚為天人,對她天馬行空的切入角度嘆為觀止。
“柳師妹,其實你的想法真的很好,很多我都想不到,像這個加快靈器民間應用,你提的那幾個優化點,若能實現,確實是惠民利民。”
“但是依我看,你的文章最大的不足是,沒有按照規范來”
“規范”柳笙頗為不解。
“我看師妹的文體,還是偏向于期刊文章,雖然策論類似于此,但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
“咳咳,你想想策論的觀眾是誰”盧慎看柳笙還是不明白的樣子,輕咳一聲提醒。
“考官”
柳笙旋即反應過來。
“不是圣上。”
“是啊,考官只是替圣上過一眼,注意,只是替。”盧慎說道,“最終定奪大權還是圣上,所以你的文章要寫給圣上。”
“所以”柳笙隱約領悟了,“我要揣摩圣意,然后,先夸功績”
“倒也不必說得,如此,如此”盧慎躊躇著用詞,臉漲得又黑又紅。
“露骨。”仲由之也寫完了,偷聽了一會兒,方插嘴道。
盧慎聞言,神色緊張起來。
“你害怕什么,我們在詭蜮里。”仲由之提醒道。
“不僅如此,你還得開篇提到無上神。”他又說了一句,然后施施然起身上了講臺,等待南宮菀的批閱。
“啊”柳笙怔愣住了,她記得她手上的策論范文都沒有這般啊
“這是近來才開始的”盧慎小聲說道,“我們書院里的教授也有提醒此事,南宮老師更是反復強調過,師妹你還沒學過,不知道也正常。”
柳笙這才深切感受到,什么叫隔科如隔山,收起了輕視之心。
本來她以為自己有“世界”在手,很多東西都輕而易舉,只是如今看來,有些東西不是純粹的知識可以解決的,還要考慮到許多“人”的因素。
難怪文微闌非要她來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