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江才斌的四肢不能動彈,但他還是可以靠著扭動一點點地挪動身子。
雖然不好看,但還好沒人會看見。
這樣挪動著,越來越靠近那把刀。
每一次細微的移動對于他來說都是極其艱難的,很快身心上的疲憊讓他想停下來,但江才斌咬緊牙關,勉強堅持著。
他從小到大做什么事情都沒有毅力,也不懂什么叫堅持。修行時練久一會兒就會喊累,念書時讀不了半頁就想去玩。
但這都是因為有江家在身后,即使他再憊懶無用,也能給他找到出路。
可是,現在他已經失去了這一切,他只是江才斌。
什么都做不到、連想了結自己性命都費勁的江才斌。
他的額頭滲出冷汗,眼神從未如此堅定,一切的痛苦和掙扎只為了鋒利一刀。
終于,他的臉頰撞上刀尖,有著輕微地疼痛感,不知道是不是流血了。
然后,把嘴叼向刀尖,狠狠地用牙咬著冰冷的刀身。
舌尖、牙齦、嘴角被割開的痛更是清晰。
但他不在意,這種痛對于他來說已經不算什么。
每日“熾焰”毒發之時,那種從骨髓開始灼傷、一直蔓延到皮膚之上的痛苦,比現在這小小傷口要疼上百倍千倍。
他只需要將刀往外再挪動一點點……
然后用身子撞上去……
一了百了。
這就是江才斌樸實無華的計劃。
就在這時,一只黑色的細長又靈活的物事伸了過來,將刀從他口中奪下。
江才斌憤怒地看向來人。
為什么?
為什么要阻止他!
但一抬頭,也是愣住了。
只見一個女子站在門口,一手提著一大包白布包著的東西,另一只手把玩著那把他渴望并努力去夠又被奪走的刀。
怎么是她?
那個在太白樓只見過一面的女子,冬冬的好友。
她為什么會在這里?
還有,她離那么遠,是怎么拿下他的刀的?
就是那黑色物事?
那究竟是什么手段?怎么現在又看不出來了?
還有,她手上那一大包東西是什么?
白布里的東西顯然正在滲血,一點點將之染紅!
難道,里面是……死人?
江才斌腦中問題不斷,越想越驚恐,一時之間竟忘記了自己想要做什么。
同時他也沒有注意到,一個嬌美的臉蛋正緩緩在他的身后顯現。
貼向他的臉,與他同床共枕,字面意義上的。
……
柳笙能出現在此,并及時奪刀阻止江才斌自殺,足以說明詭蜮正在和江才斌的房間再度重合。
很明顯,這個詭物實際上已經跟江才斌捆綁,被那幕后之人。
很大概率是江才至。
因為于此,詭物呂四娘才會引誘柳笙,渴望將江才斌的四肢和五臟六腑掠奪到手。
但因為柳笙不愿意接受,甚至嘲諷于她,最終激怒了呂四娘。
然而呂四娘在表層,按照規則,因為軀體本身力量不足只有心神迷惑這一項能力,否則她早就將柳笙這個不聽話的人給大卸八塊了。
所以她只能把柳笙拖到本體所在的詭蜮,好施展本體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