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鄺博文剛剛蘇醒,腹中強烈的饑餓感涌來,腦中一片發蒙。
雖然他竭力控制住自己,但還是不可避免的往后倒去,竟然撞在了桌角上,然后咚一聲重重地倒在地上,又發出一聲悶響。
由于這兩聲實在是太響亮了,同在青云閣后院住著的曉云立刻聽到了,趕忙跑來敲門,焦急地問道:“博文哥,您怎么樣了?”
然而,門內并沒有回應,推了推門也鎖著。
曉云心中一緊,思忖片刻后,咬緊牙關,飛快回工坊取來工具,撬開了房門。
門里黑乎乎的,還有一片濃郁的血腥氣息,她心中一驚,打開手中的靈珠燈往屋內照去,頓時大驚失色,差點要叫出聲來。
就在此時,一只滿是血污的手猛地捂住了她的嘴,鄺博文虛弱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別出聲。”
曉云點點頭,眼睛瞪得極大,緊張地看著眼前的鄺博文。
他渾身是血,皮肉潰爛,尤其是頭部,方才撞擊的地方裂開了一個大口子,血如泉涌,甚至露出了破碎的頭骨和隱約可見的腦組織。
看清了這些,曉云更是心生恐懼,又因為鼻端的濃重血腥味,反胃的感覺一陣陣涌上。
“你幫我……”鄺博文虛弱地說道,緩緩松開了捂住她嘴的手。
“幫你什么?”曉云顫抖著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惶恐。
鄺博文接下來的話令她心神震顫。
“幫我,從腦子里面取出一個東西,我實在是找不到……”
曉云的臉色瞬間煞白,她終于明白,眼前鄺博文的慘狀竟然是他自己造成的。
恐怕就是方才撞了腦袋,他就順勢伸手進去……
她不敢再想下去,再多想一點她就要崩潰了。
“可是……我不懂醫,而且,您這樣流血,真的不要緊嗎?”曉云努力鎮定,但聲音依舊帶著顫抖。
“無妨,”鄺博文艱難地說道,“我不是普通人,照我說的做。”
說完,他挪到床邊躺下,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把鉗子和靈珠燈,堅定地將工具交到曉云手中,低聲說道:“開始吧。”
曉云咬緊嘴唇,顫抖著接過工具,雙手幾乎不聽使喚。
見她遲遲未動,鄺博文嘆了口氣,虛弱地說道:“要不,去找李星過來吧,不要嚇到你了,是我的錯。”
李星是另一位煉器學徒,現在估計早就睡去了,一點兒聲響也不見。
曉云一聽卻是搖頭,堅定地說道:“不,我來就好。”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握著鉗子,緩緩伸向鄺博文的腦袋:“要找什么?”
“一個黑色的晶體。”鄺博文的聲音越來越弱,仿佛風吹就散。
曉云點點頭,深吸一口,開始動手。
過了好一會兒,她的鉗子輕輕夾住了一個硬物,拿出來一看,正是一顆黑色的晶體。
此時的鄺博文已經奄奄一息,手指微微顫抖著接過那枚晶體,嘴唇蒼白無血色。
“對不起……我把你的腦子,弄亂了。”曉云小心地說道,對自己的笨手笨腳很是愧疚。
鄺博文蒼白地笑了笑:“沒事,謝謝你……你來幫我包扎吧。”
“哦哦,好的。”
“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鄺博文的聲音幾乎聽不見。
“博文哥請說,不必如此客氣。”曉云忙回應。
“待會兒能幫我去巷子里的小攤兒買幾十個熱包子嗎?”
……
與此同時,滄水澗中,文微闌拿著一大包熱包子啃著,總算恢復了不少體力。
她本來沒想今晚還會來,否則也不會答應笙笙。
只是一退出七玄山,立刻感應到了召喚,于是匆忙而來。
現在滄水澗中的人越來越多,還好現在是半夜,而且附近有瀟湘樓的人設下了扭曲思維的禁制,外界不會注意到大批人群的聚集,即便有人察覺也只會當作是尋常的夜市聚會,從而忽略過去。
所有進來的人,身上都籠罩著一層水墨,仿佛置身瀟湘八景圖,彼此看不清真實身份。
文微闌也是如此。
畢竟這里有不少都是瀟湘樓的暗線,不可隨意曝光,即便是彼此之間也不行。
她心中不禁疑惑,今晚究竟有什么緊急事情,竟然讓瀟湘樓匆忙召集了這么多人。